2023/11/17
記者

面對原民主權議題 回顧東埔挖墳事件


kakhayza'an ray 1987 tinal'oemaeh, hayza' 1 ka howaw koSa'en 東埔挖墳事件, papaSoS 'isahiza Say taywan saboeh ka mae'iyaeh. SinSinrahoe' ki 'ima tilihlihin 1 taew'an Saninaran 'am tomo'ohay hini 1 howaw. hayza' ka 牧師 'a'inhaehael hini 1 howaw, maraS ka SinSinrahoe' 'oemo'oe:, 'am tomo'ohay noka to'oya' 'ima 'awmonza' ka pinatawawan.。

1987年的東埔挖墳事件,震驚了當時的台灣社會,原住民族人代表及受害者家屬走上街頭抗議,伍錐牧師也在其中,帶著族人喊著口號,沉痛的控訴政府的暴力行為。

信義鄉東埔村共有六鄰,有一塊山坡地是當地布農族,自日據時期就開始使用的墓地,1987年3月1日星期日早上,在沒有通知墓主家屬的情況下,一座座的墳墓被挖掘了出來,這一事件震驚了當時的台灣社會。

三十年後,我們跟著92歲的Gina Abu(伍阿雲)重返當年的現場。

(東埔二鄰部落tatini'
cina-Abu 伍阿雲 Bunun
那天是禮拜天,我早上就在墓園顧,因為我的孩子墓園遺體被挖出,我就在那裡一直哭,人啊 你們在那裡,因他們在禮拜,他們禮拜結束了,我就跑去教會說,我們的族人墓園被政府開挖,遺體挖出來,後來族人們都衝去墓園那裡,以前祖先,人死了好好地埋起來,不能再挖出來,這樣是非常的禁忌)

人間雜誌在當年5月號刊出,由陳麟和賴春標的報導,山刀出鞘 記東埔挖墳抗議事件,在內文中伍賜福牧師沈痛地說到,這是布農族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恥辱。

(前東埔教會牧師
伍賜福 Bunun
對我個人而言,當然因為我的父親也被埋在那裡,被挖出來,當然心裡也非常的傷痛,怎麼會是這樣的處理,但是,因為我們有基督信仰,我們都會把過去,都是因著耶穌的愛,我們就有饒恕原諒,諒解一切所做的)

當時在東埔傳道的伍賜福牧師,回想過去,雖然以諒解面對這一傷痛,但仍無法釋懷當年政府輕忽的態度。

(前東埔教會牧師
伍賜福 Bunun
我覺得那個過程上,政府也沒有開什麼任何的說明會,只是說把那個公布,放在墳墓那邊,也沒有做任何的說明,直到禮拜天被挖的時候,大家都說,墳墓被挖了,人體被挖出來,一直曝晒在太陽,對我們原住民不夠尊嚴)

政府公告上的遷葬原因,寫著 妨礙東埔風景特定區發展,但對住在部落的村民來說,這樣的發展政府卻從未問過他們的意見。

(時任東埔村tahoki'
全東光 Bunun
小時候印象中,我們的東埔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地方,因為,溫泉區那個地方是,那邊的樹幾乎都在百年以上那種樹,但是自從那些漢人進來了之後,一些樹都把它砍,以前去讀書去國中的時候,我們必須要經過這個捷徑,到同富國中讀書,但是每到經過這邊的話,一定要用跑的,為什麼,因為,很怕)

(東埔二鄰部落tatini'
伍阿雲 Bunun
我們自己把我兒子的墓園,做填土恢復起來,也沒有給我們什麼,也沒有問我們什麼,他們那時也沒幫我們什麼,我兒子墓園,我們做得非常的堅固,用水泥,為什麼挖成這樣呢,還把整個墓園的族人遺體挖出來,然後放車上,只有伍良茂牧師遺體沒有裝車上,唉,我就哭,該怎麼辦啊,我就想起祖先,喊祖先請幫幫我啊,我一直吶喊哭啊)

經過三天鄉公所的不理不睬,直到族人揚言,要把挖出來的棺木搬去鄉公所抗議,工人才停止挖掘,不過已有十三具屍體被挖出,當年21歲正在馬祖服兵役的全東光,接到家人的電報,緊急排假回來。

(時任東埔村tahoki'
全東光 Bunun
回來看的時候差不多恢復了,沒有處理得很好,沒有恢復原貌,也沒有賠償說,重新埋葬需要一些水泥磚塊,但是都沒有付一些經費給我們)

三十年過後,差不多大家都忘掉這個事情,我每到掃墓節的時候我們都還是會想到說,過去的政府沒有好好的溝通,其實做一些事情好好溝通,也許會比較好一點。

(時任東埔一鄰tahoki'
史亞山 Bunun
在我的印象,國小的時候,墓園是非常的整齊,現在去看了,被挖的那種景象,我也看到阿嬤,很激動因為,知道是當事人的時候,這樣的一個情形,我那天想了,政府真的是,對我們原住民族是,非常的一個暴力的一個行為,人死了也不放過)

(前東光教會牧師
伍錐 Bunun
這墳墓是我們布農族,非常神聖的一個地方,從日據時代就在那邊,我本身的家就在墳墓下面,我看過很多,甚至第四鄰漢人送葬的時候,看到他們送到那邊去,我那時候在台南神學院讀書,一聽到這消息以後我們就,就發動幾個同學就上來,到我們教會去說明這一件事情,我們古代的布農族就是,埋葬在我們自己的房子裡面,我們非常重視已經過世的每一個人)

1987年3月23日,部落居民和來自各地的聲援者共一百多人,聚集在東埔教會控訴政府惡行。

(前東埔教會牧師
伍賜福 Bunun
這一件事可以說是,在原住民來講可能是第一次,所以受到很大的創傷,我只是很感謝外界,能夠在很快的時間內,他們也是上來支援)

(時任東埔村tahoki'
全東光 Bunun
畢竟部落的聲音,總是被公所政府壓下來,有一些比較高層帶我們的話,我們力量會比較大一點,所以我們都願意去南投那邊,去聲援)

3月24日遊行隊伍總共六十餘人,他們高舉著抗議牌和布條。

(前東埔教會牧師
伍賜福 Bunun
本來想說就是到公所而已,結果我們就是越到了南投縣政府,我們就在那裡上街表達,用呼喊說我們受到很大的污辱)

(前東埔教會牧師
伍賜福 Bunun
我都是在不清楚也莫名其妙之下,就這樣,當然我自己是不喜歡做那樣的動作,但是當時我們也不知道因為,比較具有代表性,村長長老牧師,應該都要走在族人的前面,表達我們的訴求吧)

當時的台灣社會還在戒嚴時期,全東光的軍人身分不能阻止他回家的決心。

(時任東埔村tahoki'
全東光 Bunun
遊行的時候,我是站在第一個拉布條,最清楚所以我被長官一看就知道是我,回去的時候就被長官訓,你原來請假是為了參加遊行,但是我說,我也是家屬的受害者,所以我必須要站出來跟政府講說,你們做這個事情沒有尊重我們家屬)

(時任東埔一鄰tahoki'
史亞山 Bunun
那時候在當兵,非常的想要回家,想要聲援我們自己的族人,有那個衝動,想要逃兵,但是,想一想又,有一點怕怕的,那一段時期也是在戒嚴當中,雖然很難過,但是,沒有辦法)

(前東光教會牧師
伍錐 Bunun
在教會裡面也是強調,我們的權益不是從天上這樣,一定要自己去爭取權益)

(前東光教會牧師
伍錐 Bunun
但是有一些比較黨控制的,他們就一直反對,抗議的時候,甚至把我們自己的同胞,的警察擺在前面,很多的老牧師到前面說,你們是布農族人,當場指著他們說,我們是自己的同胞怎麼會,站在這邊反對我們做這樣的事情)

(時任東埔村tahoki'
全東光 Bunun
我一直跟我的孩子講說,雖然在這邊沒有幾戶常常去掃墓,但是我講說,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要把它留在那邊,等政府的政策怎麼樣我們再做決定,雖然只剩五六戶在那邊常有去掃墓,但是,那邊實際上的祖先在那邊,還是差不多一百多個屍體在那邊,還沒有遷走,希望說把它,用好一點有一個規劃,長樹沒有關係,但是,總是覺得說,有個紀念性說那是我們祖先的地方)

三十年來,挖墳事件的傷痕,不僅深刻烙印在東埔部落耆老們心中,也許更是台灣社會,面對原住民族主權問題時,要聆聽的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