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28
記者
達少/歐嗨 新北市三峽

昔居大豹溪泰雅人 政權變更遷徙無存

kni'an tayal hbun Bngciq wal snagun na kahul suru bsilung

新北市大豹溪擁有美麗的山水風景,包含有大板根溫泉飯店、滿月圓國家步道、樂樂谷、熊空森林步道..等。在一百多年前這裡曾經是泰雅族許多部落的生活所在地,然而一場外來政權的掠奪,如今連一個泰雅族的部落都沒有留在這裡。日前桃園復興區霞雲里舉辦了「優霞雲大豹群故事成果展」,讓我們來回顧大豹溪的後裔還記得那些故事及地理名稱。

日前桃園復興區霞雲里舉辦了「優霞雲大豹群故事成果展」,說明了目前Yohbun(霞雲里)大多數的泰雅族人是大豹群的後裔。其中Yumin Losun是目前霞雲里最年邁的耆老,雖然他不是在當時大豹社出生的,但小時候曾經一度跟著祖父家人回去有木里住過,但他說那個地方已經不是當時泰雅族文化生活方式,顯得格格不入,之後還是又回到當初日本把他們遷移的地方Sqiy(霞雲志繼)。

(霞雲部落耆老Yumin Losun Atayal:
我是Yumin Losun往上溯我的祖先Losun Hyung Sehu Sehu.Maray Maray.Lipax 我知道的(族譜)就到這裡,Hayung.Sehu(父親)就是在大豹的時期,他是那邊的Mrhuw(意見領袖) 他跟Watan Amuy(部落領袖)一起,就是剛剛那個人(Tomi.Tanga)的祖先,Botu Tanga(Tomi.Tanga的大哥)那個家族的。那個地方(大豹)是一個平台(Seng)所以稻子長得很好,就是我們說的旱稻 糯米 旱稻..等,當時是非常的勞苦自力更生嘛,過去是那樣的生活狀態。一直到隘勇(漢人)日本的長工也來那邊生活了,跟我們泰雅族做鄰居,那是稱為Topa(大豹)的地方,整個Topa(大豹)非常大的區域,上面的b'bu Pqwayan(稜線)也就是跟烏來鄉的界線,從那邊一直到quri Takay(塔開山)那都是我們的傳統領域,山的後方是烏來區一直到忠治那邊。(那個是有木里)對!最後面是puqing Spqengan(山的臨界)就是有木里那裡,都是我們的耕作地,(那都是泰雅族所在地嗎)對!一直往Tongan(東眼山)這裡也都是。後來我們來到Yohbun(霞雲)這裡,Yoso(人名)他們這個地方,我們再度回來。(你是出生在這裡嗎)我是在大豹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我父親來到這裡跟王萬古(復興前鄉長1966年間)的姊妹結婚我媽媽我是在這裡出生的,這是我的故事。我阿公仍然堅持一直不放棄,雖然我們遷到這裡了(志繼)他還是念念不忘,不斷的跟日本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再回到大豹..」。日本人說那就回來啊,因為漢人也這樣跟日本說,日本說可以啊..,於是我們有一度回去過,我剛剛有跟你說過嘛,因為我們跟漢人的生活習慣不一樣,所以過了一段時間以後發現跟他們的生活習俗差距太大,最後日本還是把我們再遷回去霞雲,又因為我們在這地方人多太擁擠,之後日本人把我們移出一部分人,Tanga 耆老說我去溪口(Rahaw)好了,他跟我阿公Sehu Maray他們談好,我們就這樣分開了。)

大豹社事件的核心人物Watan.Syat包含他的2個兒子Losing.Watan(樂信瓦旦)及Tanga.Watan(達納瓦旦),在日據末期及中華民國政府來台初期的期間,Watan.Syat家族算是在當時復興區泰雅族的重要關鍵家族。國民政府治理台灣之後,除了Losing.Watan(樂信瓦旦)擔任省議員之外,復興區第一任鄉長即是Tanga.Watan(達納瓦旦)的長子Botu.Tanga(林昭光)所擔任。而Botu.Tanga(林昭光)最小的妹妹Tomi.Tanga在這次在霞雲部落大豹群故事成果展會中難得也到來。

(大豹社後裔 Tomi Tanga Atayal:
Tomi.Tanga Tanga.Watan Watan.Syat Syat.Kenu 我大概知道的(族譜)就到這裡,我們祖籍是大豹。遷徙的當初不知道為何我們的祖先分開,我們是朝西部這地方,一部分是往東部宜蘭花蓮那個方向,我們一組人馬我祖父Watan他們是往這裡西部的方向,我們來到Cyasi(佳志)不是不是(大豹)大豹是祖籍地,而是來到Sqiy(志繼)對,之後是因為土地太小我父親(Tanga)他們帶了一部分的族人遷到溪口台來,來到溪口(Rahaw)的下溪口,那邊大部分是我父親帶過來的,到那邊之後我們又搬到對岸去,我們在那邊Losing Watan(樂信瓦旦) 也住在那邊。我的mama Masing Iran國語講舅舅,(我知道),之後我們就搬到Pyasan(角板山)了,我舅舅他們仍然還在下溪口他的家,我們就一直住在Pyasan(角板山)了。(為什麼遷到角板不是在溪口好好的嗎?) 我父親沒讀過書可能想說孩子讀書方便,所以來到Pyasan(角板山)了。(妳是在哪裡出生的)好像是在溪口台生的(妳是民國幾年生的) 民國31年,(喔31年妳是來到溪口才生的)對在溪口,好像我9歲的時候才搬來Pyasan(角板山),在這邊蓋房子我們全部搬過來了。我伯父Losing Watan(樂信瓦旦)還有她孩子Sigenori我們也曾經都在Pyasan(角板山)這裡,因為孩子慢慢人多所以他們搬到Kyopan(羅浮)那邊去了。)

帶了全家族遷到溪口(Rahaw)的Tanga.Watan(達納瓦旦),到了中華民國政府治理台灣之後,當時因為長子Botu.Tanga(林昭光)擔任了第一屆復興鄉鄉長,所以決定遷居到角板山(行政中心)是可以理解的。這一次「優霞雲大豹群故事成果展」的背後有一群團隊,他們經過了二年的調查,其中本身是居住在大豹地區,並且長久研究大豹事件的研究人員 高俊宏博士,這一次的調查是他帶領著團隊做出的成果報告。

(研究大豹社歷史學者 高俊宏
我本身是那個應該是漢人的血統,那可是我以前我們家住在那個大豹溪附近對對,所以小時候都常常去大豹溪玩水,可是忽然慢慢的就會想一個問題,就是說大豹溪在往復興那邊去就有泰雅族人了(往五寮那個方向)對往五寮往那個三民,可是為什麼大豹溪沒有原住民,當時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後來在那個大豹溪附近在做調查的時候,就意外的發現有很多的隘勇線,這個隘勇線其實慢慢去找,才發現它是一個網狀的系統,然後它是大豹社事件。當時日本人為了要討伐大豹社所興建的隘勇線,這個隘勇線上面有軍事化的設施,有機槍甚至有大砲等等的。那是從尋找隘勇線的過程當中才慢慢的去找到,原來還有一群還存在的族人,就生活在大豹溪的另外一邊的霞雲里這邊角板山這邊,主要的機緣是因為這樣子。目前真正誕生在生活過在大豹溪傳統領域只有一個就是那個Yumin Losun(人名),而且是他小時候他是民國18年出生嘛,是大豹社事件之後呢,有一段時間日本總督府讓大豹人重新回去居住,有一小段時間是這樣子的。所以他(剛剛那個Yumin老人家)對對他是唯一個事實上生活在Topa(大豹)的傳統領域的人,可是他那個時候還是很小,他能記得的我們盡可能問了,而且還帶他去傳統領域的地方去指認過,他的部分就已經是很少了。那現在的耆老70歲60歲的他們都沒有生活在那邊過,他們是用比較是獵場的那個打獵的時候會去(獵場還在那邊),獵場還在那邊對,第二個就是說他們會聽他們的上一輩講,那一個地方大概就什麼名字,哪一個地方以前是部落,那個以前的耆老就是他爸爸跟阿公多多少少都會說一點,現在的狀況就是說已經是隔代的記憶了,那個就會有一點落差,那第二個就是說老人的凋零又愈來愈快,我們這兩年大豹社事件調查完以後,就開始要做耆老的口述這個是啟動的部分。

大豹溪流域曾經是泰雅族的傳統領域,時代變遷如今都已是漢人的居住環境。經過了百餘年的今天,泰雅族唯一不能放下的是那祖先曾經的山脈與獵場,就像高俊宏博士說的:「泰雅族的獵場還在那邊..」。還有記憶流傳給後世子孫的那些舊部落的原始名稱。

(霞雲部落耆老 Yoso Atayal:
以前的部落屬於湊合(橋)上面是有Laping(地名)也叫做Saping(山棕)Laping,還有Agiq(地名茅草)再來是rgyax Lihang(地名)對。rgyax Lihang的下方都是平坦的,泰雅族人都住在那個地方,(湊合跟大板根這一帶嘛)大板根等一下會說明它的歷史。rgyax Lihang的旁邊(rgyax Lihang是在哪裡) rgyax Lihang就是忠什麼祠那個什麼?就是日本的紀念碑..忠誠碑啦忠誠碑的上面就是rgyax Lihang。再過來是atu Paga(地名)了,atu Paga的底下就是有溫泉現在的大板根,其實這個大板根的名字原來是在熊空那邊,他用"大板根"這個名字拉下來,弄到這個,(熊空的名稱是什麼)
熊空是qwang Tblaq,(qwang Tblaq)對qwang Tblaq,那是熊空(現在的有木里是叫什麼)Yoboq(也是泰雅族人住的地方嘛)泰雅族最多的地方就是那裡,原來的名子是hbun Iboh(赤楊木灣)hbun就是熊空溪跟qwang Bsyan溪交會的地方,那個地方就叫做hbun(匯流口),那一帶都是赤楊樹所以稱為hbun Iboh(赤楊木灣),所以叫做有木(Iboh赤楊木),hbun Iboh(赤楊木灣)的上方就是atu Paga了(atu Paga)有木國小周邊那裡都算是有木里,我們泰雅族都在那邊,我的家族以前都在那裡,還有滿月圓也是屬hbun Iboh(赤楊木灣)的地方,在他附近的qwang Tblaq(熊空),以前泰雅族第一次到這裡他們之間的界線就是hbun Iboh(赤楊木灣)這裡,鄰近山脈是屬高義村的,也就是從hbun Iboh(赤楊木灣)到quri Takay(塔開山)是他們的獵場(qzyunam)他們不會越界,越界就會起紛爭,從hbun Iboh(赤楊木灣)以下都是屬於hbun Iboh Kelawa hbun Solun 還有 Laping Agiq ..這些都是以下部落共有的。上面就是後山(高義群)的獵場,之後他們(後山高義群)離開之後我們才去占領那個獵場,對那個是第二波了,那是日本還沒來之前的事。

過去我們或許看見了很多大豹社事件調查報告,有官方文獻有學術界調查的諸項報告。這一次的展出是由族人自己主導的部落故事成果展,這也代表著由族人論述自己的歷史與故事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