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30
記者
Djupelang尤育玲/陳民紋 屏東來義

記錄文化資產 許春美保存排灣族織布工藝

sinipu'eljang tua patjara tjemenun ni sinsi i Ljumiyang
文化部自98年起,依《文化資產保存法》登錄傳統表演藝術及重要傳統工藝,並認定其保存者。截至110年12月,國家級重要傳統工藝保存者已達18項28位,包含臺灣各族群的有形或無形文化資產保存者。其中於110年4月,文化部新增的3位保存者,均為原住民族重要保存者,是歷年認定原住民族類項最豐富的一次。其中70多歲的排灣族許春美老師,就是獲得這次國家認證的傳統工藝師之一,成為排灣族第一位被國家登錄為「tjemenun傳統織布」之保存者,而被稱為「人間國寶」。tjemenun(傳統織布)是什麼樣的技藝?人間國寶的稱號又能影響什麼呢?今天從勇者先驅許春美老師,來認識排灣族的tjemenun地機織布文化。

記錄文化資產 許春美保存排灣族織布工藝
sinipu'eljang tua patjara tjemenun ni sinsi i Ljumiyang

(高雄社大學員 沈淑芬:
我覺得這種,就坐在地上手作那種傳統的手藝,是一個很值得學習的東西,而且因為我們大部分都只知道,泰雅或者是什麼,大部分最有名的織布,就是泰雅族,我說排灣族有織布嗎,然後來學,挺好玩的,因為織起來那個布,那個花紋很漂亮,然後你就會很想再繼續學。)

(高雄社大學員 李明良:
一方面我們對原住民圖騰那些,很欣賞,就想說,這個織布,要怎麼才能編織一個,美麗的圖案呢,一方面好奇心,來這裡上課就很融洽,同學相處有說有笑,我想說就從愛上織布,開始愛上許老師,很幸運能認識國寶級的人物,老師啊。)

kinizala a tjaivavav (引線在上面)
gemusulj ta tjaiteku(從下方提線交織)
valiqicen ni kanavalj(被右柱交叉迴轉)
cemikel sema kaviri(直接回到左柱)

(地機織布保存者 許春美 排灣族:
kinizala沒辦法翻譯,中文我找不到詞,kinizala a tjaivavav (引線在上方),上線 kizala(放在引導地位),gemusulj ta tjaiteku(從下方提綜銧線),gemusulj(交織),gusulj你們華語好像把它翻譯成,下線綁綜銧,valiqicen ni kanavalj(被右柱扭轉交叉),這是kanavalj右柱,venaliqic 交叉 回左柱,cemikel sema kaviri(回到左柱)。)

(織布學員 Kadri(莊錦美) Paiwan:
因為我姊姊一直說,有一個老師叫許春美,傳統地機織布,我說我有一個好奇就是,我這個年齡都不知道,還有這一項傳統地機織布,所以我是帶這個好奇的心,去上課,然後第一堂課上完之後,我愛上了,我覺得織布裡面的文化意涵,實在是太深了,所以我就沒有再猶豫了,我就一直學 學到現在,所以很感動老師,還有在教,不然我們真的也不知道,還有這一項,老祖宗留下來的一些文化。)

(地機織布保存者 Ljumiyang.Pacekelj(許春美):
我敢說是(唯一地機織布保存者),之前我也走訪過 去找過,可是沒有人,全省沒有人會(傳統地機織布)了,所以難怪我爸爸那麼急著要我做,因為他怕死掉以後,沒有人教我,所以一直要我做就對了。)


(地機織布保存者 Ljumiyang.Pacekelj(許春美):
這有什麼成就,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好嗎,我覺得我不做的話,真的是會遺憾,你們會看不到了,後面的人看不到了,還好我有勇敢的走出來,(織布中斷)將近100年了,如果是從我的,我們家族本來就是織布工匠家族,我們家族叫Pacekelj,以前我的祖先,他還有作品,但放在老家那兒,在我們大家長那邊,這個是我祖母的作品,我祖母後面就已經沒有人織了,包括我的姑媽她們都沒有織,可是我爸爸以前,因為他從小就是,跟在他媽媽的旁邊,專門幫忙理線,或去買或做線的交易,都是我爸爸的工作,所以他就知道,這些花紋是怎麼織出來的,所以他才會緊張,我不做的時候,他說「真的要失傳」,「怎麼辦才好」,「難道要在妳這一代消失嗎 」,這樣講,所以一直都在督促我,快點快點,「快學 可惜」他說,他認真的講的時候,我已經是後面的(時期),當初我還在做服裝設計工作的時候,他就在講,「我們的織紋要消失了」這樣講,一直到後來,因為(我)是服裝設計,不知道怎麼設計了以後就想到,回來看看我們自己傳統的東西,原來是那麼的豐富,才有感覺到,可能是年齡也大了,就覺得爸爸講的話,真的是必須要做了,我才停下,我把服裝設計的工作停掉,不再去標工作了,然後認真的把織布做好,這樣子,接觸是從小就在接觸,因為我媽媽以前也在織(布),可是她只會平織法,她不熟悉真正的理經技術,更不要說有織圖文,織文就是指有圖案,就叫vinecikan(文字),以前老人家說,不會說是tjinenun(被織出來的),只知道說tjemenun(織布),然後織出來的,都是vinecikan(文字),包括我們的那個,包括我們的經文上寫的,就是叫 vinecikan(文字),是記錄手藝的技術,也就是記錄所有生活規範,對 就這樣,所以排灣族的織布,它不是只有織布,也不是只有穿衣服,它是有故事,有tjinggu(固邊紋),有各式各樣有意義的圖文,所有要交待的事情,不管是對土地的開發的利用,也寫在織布上,對規距規則也寫在織布上,都是這樣的織下去的。)

(許春美工作室行政助理 puljaljuyan(高仲翰) Paiwan:
整經還滿好玩的,就是你就靜靜的在那邊,一直整一直整一直整,整到我覺得我夠了,就夠了,因為我覺得,我還是沒有說到很會,我還要學的東西其實還是很多,不管是在技術上,還是任何老師的,一些文化理念上都還是有太多東西還要學,可能還要再幾年吧。)

(織布學員 Kadri(莊錦美) Paiwan:
我比他們占優勢的地方,應該是說是母語,我會說排灣語,我不是很會,但至少聽得懂,我雙親也會說排灣語,我的父母親年紀雖大了,早年經常帶著我到處忙,我用母語可以講嗎,可以嗎,他們到哪兒都帶著我,所以我多少涉略一些,老師待我們很好,就是把族語的,還有跟國語(漢語)的意思,都會跟我們講得很清楚,因為我們做藝生的也要學,我們的(語言),所以我們一定要把它,寫在那個日誌上面,我覺得就像老師講的,她說他爸爸當初,跟她講說 趕快學,要的是那個技法,我覺得現在的我們這些藝生,要的是先把技法先學會,之後我相信,當我們都會的時候,你就會去創作,我覺得現今的我們覺得先把織法,技法先學會,等以後真的有機會,再把它讓人看見,我相信在老師的帶領下,因為老師又會做衣服,所以我們也是跟著老師學做衣服,那我們穿在身上,是不是也讓人家看見,我覺得那是更重要。)

(地機織布保存者 Ljumiyang.Pacekelj(許春美) Paiwan:
那當然啦,目的就是要推廣啊,為什麼到處在教,我是希望都會看到排灣族的,這個工藝 這個技能。)

(地機織布保存者 Ljumiyang.Pacekelj(許春美) Paiwan:
平織是翻譯成華文,
我就把它歸納在平織,其實我們稱之為pinakaitaan,pinakaitaan就是像這個書上,我現在用在書上這個,寫在書上,pinakaitaan(平織法),我這裡就有20幾種圖案,光那些就是pinakaitaan(平織法),這個也是pinakaitaan(平織法),tjinggu(強化邊緣),所以我們排灣族說的,tjinenunan(被織出來的),各有不同要講的故事,要講的意涵,要講的文化都不一樣,你看這個tjinggu(強化邊緣),它是平織的織法,但是被稱做tjinggu圖案,就是指它的紋路,為什麼要把tjinggu圖案織出來呢,它就是,它就像是保護我們的家園,或者是我們某個範圍的界線,它的意涵就是用來阻擋,保護我們的土地,我們的家園,我們的農田,這是它的內涵,我用在男生的pakeljep(背心),這個就是pakeljep(背心),就是要賦予男生保護家園的智慧,就是這樣,(斜紋織又是什麼),我們稱之為kinaljaqeljesayan,可是因為它的,織出來的那個紋樣,是斜紋織的,所以我就把它翻譯成斜紋織,我們都通稱它為kinaljaqeljesayan,它也是有各式各樣的圖案,這個書上都有,kinaljaqeljesayan(斜紋織),不同的圖案 名稱就不一樣,故事 敘述,使用的意義都不一樣。)

(織布學員 Kadri(莊錦美) Paiwan:
真的我開始學織布的時候,我真的很訝異,你看我講了就會,我可以說,我為什麼會來學織布是因為,我媽媽會做sikau(揹袋),我跟她學,對 我又會(製作草蓆),我婆婆會教我製作草蓆,(所以你的長輩都是工藝高手),對,她的公公是Akinu莊太吉,也是在我公公(莊太吉)雕刻的,環境裡面,然後再加上我的母親,我的父親年紀已經很大了,但在部落算是耆老,我的父親以前是村長,所以很多的事情都需要他們做,所以耳濡目染下,然後我只知道揹袋,我只知道草蓆,可以編織,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有織布,(許老師)她一直講述紋樣,vincikan(紋樣),就是我們的文字,我們文化裡面的意涵很深,然後再加上老師唱那個,kinizala a tjaivavav (引線到kinizala棒時),gemusul ta tjaiteku (就要提下線交織),就是整經歌,我更感動,我說有這麼美的文化,我們再不學的話,我們這一代再不學的話,就真的會,就真的,就再也聽不到,這個聲音了。)

(地機織布保存者 Ljumiyang.Pacekelj(許春美) Paiwan:
當然有啊,比如說我們的服裝,我們的服裝的,做的規範,穿的規範,我們都沒有做了,我們看到的都是創作創作,完全就是照我們的,規範來穿的,或者來講的,或者來做的,(穿著規範)很少了,有的時候為了要凸顯,我們排灣族的東西,我是想要讓人一看到這個東西,就有個印象,排灣族有這個東西,所以我會把它做得很時尚的,我的目的是要,深深地讓人家看到就,原來排灣族有這個(內涵),是不是就會引起這個,啟發的作用跟共鳴。)

(地機織布保存者 Ljumiyang.Pacekelj(許春美) Paiwan:
有沒有一半啊,如果是以100分來算的話,應該有60、70分,應該有吧,很難耶,我推廣的不夠,我自己影響(力)不夠,如果真的能夠影響的話,我希望能夠影響到,根本的,教學的,實踐我們自己文化的,那個領域,差太遠了,我現在只做到一點點,沒關係 (我)啟發,你們來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