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15
記者
綜合報導

文化流逝浪潮下 青年回蘭嶼審視生活經歷

cemi'el a sema lanyi a 'ipuvarung tua si'avaljut

我們從電視看到的達悟族人,一切都和自然那麼的密切,但是當代的文化侵蝕,在資本主義的浪潮下台灣本島的原住民族無一倖免,尤其文化的流逝、尤其「人」的意義改變,而蘭嶼人似乎因應這樣的浪潮開始該變了他們與海的生命週期,從部分的人口外移外到回到部落這條路上,一位紅頭的青年開始審視了這樣的生命經驗,從台灣再回到蘭嶼上,他看見了蘭嶼海中與台灣不同顏色的藍,因此次的COVID-19而回到部落的經驗中,他發現沒辦法離開這樣的招喚。

(紅頭部落青年 曾志禎 達悟(雅美)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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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志禎  Yami
今年從臺灣的工作,離職之後就回來,因為兒子也長大了,他要讀幼稚園,想說老爸也到一定年紀了,在臺灣也18年,該回來家鄉了,其實打魚這一塊,其實在每一年都是有會有下水的機會,就是都會回來,今年回來的話就是,更多時間去海裡面,去跟海學習一些打魚的或者是,反正這是也我自己喜歡的,回來到現在其實下海的次數是滿多的,因為又碰到疫情,其實那段疫情時間,幾乎都會有下水的機會,都一直在下水,再來蘭嶼打魚的時間,在飛魚祭這段時間,他是不能打魚對,大概有就是從我們拜飛魚的那時候開始,有時候在一月,有時候在二月,反正飛魚祭,你招魚祭開始之後,就不能再打魚,就要讓原本的底棲魚去做休息,只能抓洄游性的魚,然後船也不能帶竿子出去船釣,反正就只能網魚,用手釣,那就是,老人家的意思就是,讓原本在岸邊的底棲的,珊瑚礁的魚有喘息的機會,反正這段時間我們就抓飛魚,這半年大概半年的時間,是不能漁獵的對。)

(紅頭部落青年 曾志禎 達悟(雅美)族
seJimowrod
曾志禎  Yami
對我來說,因為其實從小就在聽爸爸在講海裡面的故事,所以就講說他們面對大魚的處理的方式,反正講得很生動,在海裡面會遇到怎麼樣子,就是說就是從小就是會很嚮往,跟爸爸一樣可以下到這個深度去打魚,然後打到什麼魚的那種成就感,就會上來,就是打到這隻魚了,第一個就是一定要拿給爸爸看他的,你今天打到這個不錯的那種感覺就夠了,其他的其實都還好。)

(紅頭部落青年 曾志禎 達悟(雅美)族
seJimowrod
曾志禎  Yami
我覺得釣魚也滿好玩的,我也會釣魚對,然後網魚就是最近才會跟爸爸去,還要幫他看網這樣子,但是我就覺得網魚比較無聊,釣魚比較好玩但是你會不知道,你釣上來是什麼魚,但是你打魚的話,你可以去享受在海裡面的那種成就感,你又可以看到很多不一樣的生物,再來就是你可以選擇你要的魚,如果你到達一定程度之後,當然你還在新手階段,你沒辦法選擇,因為你打不到,你現在實力有到一定程度之後,你可以選擇你要的魚,你今天想要什麼魚的魚種,牠的大小對,就是不會說你不知道魚種,你今天去釣魚,你怎麼知道你要釣到什麼,對除非你到,你的釣組調整到專門這個魚,但是在海裡面就有很多種選擇,你不會隨便亂打這樣子,其實這個村莊前面的海邊,它的流向其實是比較穩定,沒有說像比較急流區的話,它就是比較亂,一下這邊一下那邊,但是老爸那時候就有講到就是水比較冰,還有你可以看底下的小魚,小魚的方向,因為小魚通常牠是會頂流,就是流往這邊,牠們的頭就會朝那邊,然後一直這樣游,是小小隻的那種,我們就會看,但是有些流,有些地區地方的流是,下面的流跟上面的流有不一樣,對大概危險的東西就是不要去追魚吧,就是當你在下潛的時候,這個魚不要了,可能跑掉了,你不需要去追牠了。)

(紅頭部落青年 曾志禎  達悟(雅美)族
seJimowrod
曾志禎  Yami
很多人出事就是因為在底下太久,這就是蘭嶼習慣的打魚方式,都是有點超呼吸,就是在上面休息不夠久,就馬上就要下去了,但是身體會騙你,因為可能感覺很像,沒有二氧化碳在身體裡面,你就會覺得自己很多氧氣,所以身體沒有警訊,就很多人就會在這個時候出事情,所以說其實,老爸有教很多東西,就是但是比較概念的東西,比如說魚怎麼樣了那就算了,不需要為了打魚,而去拚命這樣子,這個是他教的東西,對我覺得這個東西是很受用,因為它的背後的意義是什麼?安全,但是他沒辦法講得這麼科學的東西或者是數據的東西給你,他都是用一些方式來提醒你,但是你去想它的背後,我們自己年輕人去學的時候,原來是這樣子對。)

(紅頭部落潛水業者 楊振強 達悟(雅美)族
i Jimowrod a na'isansiubay
楊振強  Yami
他父親是我非常好的朋友,對就是在部落裡面大家也都知道,我跟他父親算是從喝酒到現在,我們兩個都沒喝酒了,對就是完全滴酒不沾,其實我們兩個以前常常一起打魚,一起生活,就是你會覺得不一樣,都還是就是因為每天都一起去打魚,對就是打到就是說我學,我開始水肺了之後,再過一陣子,我可能就對魚太瞭解了,就漸漸覺得說,牠在我的鏡頭下會比較好,不要在我的槍下會比較好。)

(紅頭部落潛水業者 楊振強  達悟(雅美)族
i Jimowrod a na'isansiubay
楊振強  Yami
因為牠在水下也可以讓人家知道,水下自然景觀或美都可以,可是魚打光了就沒了對,所以我跟他爸爸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對待這兩個小朋友,也是一樣就是說,因為其實我們只要到高中了之後,我們就會出去臺灣,這是在蘭嶼普遍的一些,就是每一個家,都會是這樣子的然後回來之後,他們只要有空回來,他爸爸就會帶下水去,這也是像我們講的是自然傳承,他沒有一定就是說,我的兒子不會,我沒有一定要他學這個技能,但你的小孩有興趣了,他絕對會教,可能帶他下去泡泡水,他可能有興趣,看到魚想要打,他可能會,這就自然傳承就是我學一下好了,就會覺得說還不錯,當然他爸爸就,他教我的跟他教他兒子的是一模一樣的,就像我們講的就是一代傳一代,我不管是交給交給只要是村莊裡面,部落裡面的人,我可能他們可能,他爸爸可能教我,我可能有機會教他兒子,你以前,像我剛才在船上就跟他講,以前我跟你爸爸打魚都在哪裡打,就讓他知道說,這個地區是有魚的,他下一次有印象他就會,我想要嘗試一下,他走過的路,就是我們走過的路,他就大概知道他有機會了,就會很嚮往想要,向我們的腳步看齊這樣,大概就這樣自然的。)

(紅頭部落青年 曾志禎   達悟(雅美)族
seJimowrod
曾志禎  Yami
因為以前可能在近海,牠們都會在比較淺的地方,現在可能人比較多,下海的人比較多,牠們的地方或牠們家可能會往下移,沒有到說變少或怎們樣,對因為其實我們在蘭嶼去做漁獵,一口氣一隻魚,其實對於漁獵,魚種的損害是非常非常小,我們沒有大型的拖網,我們又不是大小通吃,而且我們可以選擇性,我們要吃什麼魚,而且我們是挑大的打,不是打小的,因為打小的回去你會被笑,對那麼小你還打,爸爸說這個那麼小,你等牠長大,這是我們從小的觀念,對而且你一個人下去,你打個10條15條算很厲害了,3、4條就OK了,對你說你要打幾隻,打不了那麼多對,一口氣的差不說是這樣,10條很厲害了,不錯了。)

(國際水下攝影師 吳永森
na'isanpasasing
吳永森
可能是因為職業的原因,因為我自己是水下攝影師,所以除了說這些自然的生態以外,其實影響自然最大的還是該區域,人類對於海洋的互動行為,比如說我剛剛去完墨西哥回來,墨西哥我去拍攝的那個地方的漁民,每當這個觀光季節到的時候,那兩個月或三個月他們是不捕魚的,他們會轉頭成為觀光業,他們會帶客人出去看鯨魚,看不管是什麼海洋生物,就那兩個月或三個月,因為是這個行為,所以他們會轉換他們帶客人去看的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他們捕獵的範圍之內了,所以說也不會去傷害牠們,同樣的我用這樣的模式,在看那個蘭嶼的時候就是,他們對海他也有拿,可是更多的是平衡,就是我在不該拿,或者是我拿到足夠的時候,我就會停止了,跟現代的商業捕撈模式不一樣是,我只要還有汽油,或我還有人力我還有電,我可以抓多少,我就全部抓,他沒有一個量,他想的就是我怎麼樣把我的經濟,或商業利益價值最大化,可是他沒有想過,這一些成本的付出,背後都是非常高昂的代價,我們去捕魚的時候,魚不會跟你收錢,大海也不會跟你收錢對不對,可是人類唯一要冒的這個風險,就是氣候或自然的挑戰,隨著科技的慢慢地進步,我們被海洋傷害的機率低,可是我們破壞海洋的機率愈來愈高了,因為我們就是只有拿,你沒有還或者是你沒有一個計畫說,我到什麼時候我要停止,這個是我在從事這個行業的時候看得最多的,可是這個悲哀也是最無力感的,因為你不能到處去跟人家講夠了,不要再抓了或怎麼樣,所以你只能看著這件事情發生,你沒有辦法去改變這個行為,所以無力感其實是愈來愈重,可是我在蘭嶼看到的是就是,雖然他還是有一樣的行為,可是在某一方面來講他是有節制性的,所以他的傷害或者是說這個破壞的程度相對也會低很多,也就是為什麼蘭嶼的海過了這麼久,臺灣人的破壞或者是說地球的生態在這個變遷,它還是能維持一定的,就是我在國外看跟在臺灣看,我覺得蘭嶼是一個可以拿出去跟人家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