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04
記者

牛眠部落噶哈巫族 復辦過年傳統儀式"抓大魚"

南投埔里牛眠部落的噶哈巫族,近年來隨著族人的自我認同與自信逐漸建立,從2013年開始,部落逐漸恢復抓大魚(mukumux madaw alaw)等過年傳統儀式,在過年前夕,動員部落族人前往眉溪進行抓大魚的傳統儀式,然而隨著時空轉換、環境變遷、氣候等影響,抓大魚的傳統儀式也有了一些轉變,如何讓文化如何在當代活下去,將成為噶哈巫族人需要思考與面對的問題。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總幹事 Bauké Dai'l 噶哈巫族
Lavias kuzkuzaun tu bunun Bauké Dai'l Kahabu
噶哈巫過年,其實抓大魚是它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一個文化項目,那之所以我們會恢復這個,就是牛眠在復辦過年的這個過程之中,我們會希望說,我們在做的事情,是重新把文化再找尋回來,那找尋回來其實有兩種不同的途徑,一個是耆老的口述,就一直都有說,過年就是有抓大魚這樣的習俗,那另一個當然也是,學者曾經做過的民族誌文獻,讓我們更能了解,在那個時代的老人家講的,更細節的抓大魚的習俗的脈絡是什麼)

(守城部落 已故耆老
潘德興 噶哈巫族
Takidiip tu madadaingaz 潘德興 Kahabu
有 那就是在抓三界娘仔 (青鱂),那就是要抓小隻的,抓一個意思,抓小魚仔,在(農曆11月)13 14 15早上,不能抓大隻魚 要抓小隻的,抓小隻的比較厲害,還要祭祀 這樣子,抓到可以怎麼樣?抓到的人?,抓回來,就拿去庄裡頭人(部落領袖)那,放那裡,那天晚上就拜拜(祭祀),抓魚要拿來拜拜?,對啊 最後就放在姑婆芋,或是香蕉葉裡面,以前都放在姑婆芋上面,這樣而已,你這種(大小)再搬五顆 就夠了,可以 可以,很會指揮,抓到螃蟹算嗎?,哇 怎麼那麼厲害,很久沒看到螃蟹了,螃蟹 螃蟹,螃蟹,幾隻? 一隻,兩隻,那今年就太輕鬆了吧,傳統是用手(抓)(現在2015年)為什麼要用網子抓大魚,不想回答你,因為技術不好,那以前怎麼抓?以前都徒手抓,就老人家他們說,他們會比賽要徒手抓,然後以前其實抓大魚也沒有一定要做溪,就是大家就下溪去抓,對 但是現在的人比較不會抓了,所以我們就把它改成一個漁獵性質的練習,讓大家知道說,以前怎麼抓 這樣子,先讓牠在這邊跳,今年第幾次抓大魚?,今年第三次,第一年掛零,第二年兩隻,今年(2015)我看成果一定超豐碩,表示來年牛眠山一定會越來越發達)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總幹事 Bauké Dai'l 噶哈巫族
Lavias kuzkuzaun tu bunun Bauké Dai'l Kahabu
因為以前抓大魚這個儀式,不用網子,其實是徒手抓,所以大的魚好抓,小的魚不好抓,所以你抓到真正小的魚,才是我們老人家真正口中說的大魚,至少老人家很肯定的說,那個真正小隻的,才是我們講的大魚,抓到了,今年第一隻抓大魚,開獎瞜徒手抓大魚,哇 你看,今年(2015年)的魚真的很多)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理事長 潘孟彰 噶哈巫族
Lavias mumu tu bunun 潘孟彰 Kahabu
我們到目前已經(復辦)7 8年了,對,我們噶哈巫族的這個儀式 過年,我們牛眠社區已經有舉辦7 8年的時間,其實像我小時候,我們知道我們是平埔族的,但是這個儀式,我們小時候都沒有去 也沒有注重,但是到後來這幾年,我們一直去推廣,走鏢 抓大魚 或是做阿拉粿 做小米酒,這些都是我們一直在推廣的,所以說,這幾年 像有些老一輩的,他就是說 這個傳統他知道,但是也很少參與,現在就是我們從小,小時候 小朋友很多,我們就邀請他們來參加,我們中年的 老人的,所以大家這幾年舉辦下來,大家都很有參與感)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理事長
潘孟彰 噶哈巫族
Lavias mumu tu bunun 潘孟彰 Kahabu
所以今年的草太茂盛,所以有小朋友也怕危險,所以在安全的範圍下,我們就是這個儀式還是要舉辦,這幾年,它不多從(河川)上去100公尺 下去100公尺,都是抓魚的好地點,因為現在就是雜草茂盛,所以你也沒辦法,人沒辦法靠近,而且溪水都比較乾旱 比較差,因為我們的溪一定要有分流,你分流的時候,我們把這邊的分流遮住時,它的水趕來這邊(另一側),這邊就會沒水,所以抓魚,它沒水之後,魚比較會在那邊(看得見),所以我們比較抓得到,那像現在,你水流太大時,你沒辦法讓它分流,把它的水支開,所以要抓魚的困難度比較高,但是應該也是沒問題啦)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總幹事
Bauké Dai'l 噶哈巫族
Lavias kuzkuzaun tu bunun Bauké Dai'l Kahabu
那當代在抓大魚和過去,我相信也會有一些轉變,那我們在復辦這件事的時候,其實我們把一些力氣,又著重在一個方式,就是 我們其實以前抓魚有好幾種方式,那我們選取其中的一種 兩種,拿出來,是有點像一個演練式的示範,那這些方式,其實對於牛眠的中生代來講,就是那也是他們小時候曾經做過的,那但是牛眠的新生代,可能很年輕,像你今天看到的小朋友們,他可能,你今天不示範給他看,他可能也不知道以前人怎麼抓魚,那所以我覺得,牛眠抓大魚有兩個意涵,一部分是在過年的脈絡裡面,把這個遺失掉的傳統儀式,再把它重新做回來,那另一個意涵就是,傳統的捕魚方式,也可以透過這一個抓大魚的活動,去把它重新的,再把它傳承給下一代)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理事長 潘孟彰 噶哈巫族
Lavias mumu tu bunun 潘孟彰 Kahabu
因為今年我們有招一些,我們村裡的人士,來參加我們噶哈巫語言的學習,因為既然要推動我們噶哈巫的活動(aiyan)歌謠它是海龜傳說,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故事,因為噶哈巫的由來就是因為海龜傳說,所以我們要學aiyan這個歌謠,那歌謠,我們目前所學有六七首歌,我相信今年(2021年)的學習,會締造我們日後,這個村民對噶哈巫活動的更加熟悉,既然我們村裡有認定(認同)噶哈巫過年,那我們後續的活動,就會慢慢的讓村民來接受,我們日後在舉辦這個活動,有相關的,比如說它的歌謠或者它的語言,或者是它有其他的一些故事,我們都會慢慢來讓村民了解 更加深入)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前理事長
潘世傑 噶哈巫族
Mumu tu mai'unis lavian 潘世傑 Kahabu
這幾年下來,其實整個河床的變化是非常的大,當然旱季也有關係啦,因為水比較少,再加上說 河床整治,就是說 像今年(2021年),往年來講,我們都還能把傳統做溪的那種技術呈現出來,像今年就因為河床都已經縮小了,所以沒辦法去做溪,所以就會產生這種困擾)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理事長 潘孟彰 噶哈巫族
Lavias mumu tu bunun 潘孟彰 Kahabu
依照我所了解,是因為我們如果抓越多大魚,抓越多我們小尾的大魚,我們以後村民就會生更多丁(男生),丁(男生)就是以後我們村民,我們今年如果抓越多大魚,我們明年村莊裡,我們就會生比較多男生)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前理事長 潘世傑 噶哈巫族
Mumu tu mai'unis lavian 潘世傑 Kahabu
就2015年開始,我們擴大舉辦過年的時候,因為決定把過年傳統的一些,我們過年的一些活動都把它復振回來,所以那一年就從相關的,像做阿拉酒,還有醃生肉,還有抓大魚都是從那一年(2015年)開始,依這七八年,我們在做文化復振,我們自己部落的文化復振,這樣經營下來,其實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社區 部落的居民,對於我們的過年活動的認同跟參與,一開始大家可能會覺得,怎麼會有這種(活動),包含是我 以前,很多像我這一輩的,其實根本就不曉得噶哈巫,只知道會聽到我們長輩,偶而會把噶哈巫的族語,或是認同會講出來,直到我們長大之後,因為會去了解地方文化,會逐漸去參與,所以說 會覺得,希望把這個,我們自己族群的文化,把它復振回來,也讓更多社區的 我們的族親,都能夠更加的認同,包含他教育他的下一代也一起出來,那經過這幾年運作下來,我們發覺說,年輕人漸漸回來了,我們也會教育我們下一代說,我們是那一個族群的人,我們應該要去參與也要去保護它)

(牛眠社區發展協會 總幹事
Bauké Dai'l 噶哈巫族
Lavias kuzkuzaun tu bunun Bauké Dai'l Kahabu
至少我覺得,這一路走下來,牛眠(部落)的真正轉變,那這個轉變其實是,從他們可能對噶哈巫文化不暸解,開始告訴他,至少我看到的文化是什麼,我在文獻上看到什麼,我訪問耆老訪問到什麼,那我們一起來討論,那牛眠要辦噶哈巫過年,我們要怎麼辦,這件事情開始做起,就我覺得說,那種傳統文化的感覺,是在這個部落重新被找回來的,所以當年牛眠部落被稱作,四庄裡面噶哈巫文化最薄弱的一個部落,但是我覺得經過這幾年來,無論從織布文化的帶動也好,然後從這個過程讓他們了解在地的文化,然後在地的脈絡也好,或者是說,到後來的過年文化復辦,我覺得其實,不只是我在學習,他們也一起跟著我一起學習,然後一起在想,以前祖先是怎麼過的,但我們其實也沒有完全遵照古法,也不是把文獻的東西全部拿來,其實我們中間也超多的協調和一些轉變,至少我自己的感覺,我覺得說,一個文化要能夠活下去,不是完全只照古書上面所說的,而重點就是,讓文化如何在當代活下去,這恐怕是我覺得,不管是噶哈巫 或是其他已經認證的原住民族,恐怕必須要去面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