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09
記者

人權館辦論壇 邀紐澳加原民經驗分享轉型正義 1944

在今年的3月,國家人權博物館依據原轉會的規劃,以族群文化實踐和轉型正義為主題,舉辦了一場國際論壇,邀請來自紐澳加等國的原住民,分享在這些國家進行轉型正義的經驗,各國的學者專家根據自身的專業領域,提供了許多建議給台灣社會參考,他們帶來了什麼樣的內容?台灣又可以如何參照這些經驗,轉化成為在地的政策規劃?請看接下來的專題報導。

2024年3月9日
由國家人權博物館主辦,國立東華大學原住民族,際事務中心承辦的,族群文化實踐與轉型正義對話,國際論壇,在台北進行,邀請了紐西蘭,加拿大與澳洲的學者專家,以他們國家的經歷,與台灣社會進行分享, 原住民族,如何面對轉型正義議題。

(國家人權博物館館長 洪世芳
Lavias mumu tu bunun 洪世芳
原住民族的轉型正義也是屬於,轉型正義工程很重要,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那在威權時期事實上政府基於國家安全跟對於山地,治安的一個維持,對於這個原住民族,產生極大的監控和傷害。那這樣的一個監控和傷害,事實上他是,相對於使得原住民族轉型正義,更為重要。因此我們需要更高度的,這個族群文化的敏感度。)


105年8月1日
總統蔡英文為當年達悟雅美族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核廢料儲存在蘭嶼,代表政府向蘭嶼族人道歉 。

(國家人權博物館副館長 陳淑滿
Unu tu lavias mumu tu bunun 陳淑滿
2016年,蔡總統上任之後,她非常重視這個原住民的轉型正義,所以她特別就成立了一個,原住民的歷史正義,以及轉型正義委員會,我們都知道叫做原轉會,原轉會的工作過程中  ,和解小組的工作大綱,裡頭就有這麼一項。那他希望我們,人權館可以籌辦,一個國際性的論壇,那這次的活動,就是主要就是 ,根據這個原轉會他們的一個規劃。)

(國立東華大學 族群關係與文化學系教授  謝若蘭 西拉雅族
Daikaku tu masnanava 謝若蘭 Siraya
國家人權博物館其實就是,從政策的研擬到這個整個策畫,就是委託由我帶領的,原住民族國際事務中心的夥伴,同仁,一起來辦理這件事情,那因為這個是一個國際論壇,那所以我們那時候就在想說,我們要找什麼樣的國際相關的,這樣子的專家學者可以進來台灣。然後他們對台灣,也有一個程度的了解,知道總統道歉的這個過程,然後他們也知道他們國家,在進行轉型正義的這件事情,可能有面臨什麼樣的挑戰,或者是在過程當中。他們必須要做什麼樣的努力 ,那所以包含我們首先是因為,國家人權博物館剛好他們,有被規劃是需要做到紐西蘭的 ,所以我們就邀請了,兩位紐西蘭的專家學者。)

(國家人權博物館副館長 陳淑滿
Unu tu lavias mumu tu bunun 陳淑滿
主要跟國際交流非常重要,就是讓國內的各個族群,都知道說,我們在這個路上 ,轉型正義的路上並不孤單。那我們遭遇的問題困難,其實在其他國家,他們也是有同樣遭遇,這樣子的一些困難或問題,那他們又是怎麼樣去克服,怎麼樣去優化他們的政策。我們希望就是透過這次的,一個國際論壇,會激發出,不管是在未來在制定相關政策,或是進行人權教育的時候,可以有更創新的思維跟做法。)   
  
這次邀請的學者專家,其中有兩位,是紐西蘭的毛利族人,一位則來自加拿大,另一位來自澳洲,各自有其擅長的領域,Linda是一位心理學系的教授,紐西蘭的奧克蘭大學中,有一個毛利研究中心。她在其中擔任共同主席,毛利研究中心專門在進行,原住民族高等教育,和跨領域人才的培養,因此Linda可以分享。原住民教育的議題,以及規劃人力培訓時,以利復振文化事務。

Ngahuia是紐西蘭,在1980年代第一位毛利族,獲得博士學位的女性,她本身除了是學者專家之外,也在博物館或地方文史館,進行策展的工作,更是一位社會運動者,因此可以分享的領域非常寬廣,包含民間和公部門,如何結合政策上的規劃等等。

Moran目前則是在加拿大的,維多利亞大學圖書館,擔任副館長的職務,但他最特別的經歷,則是加拿大,真相和解委員會的。第一任執行長,帶領加拿大進行原住民族,轉型正義委員會的團隊,有十幾年的實務經驗,2018年時Moran就曾經應邀。前來台灣與原轉會進行交流,討論在國家道歉之後,國家如何落實轉型正義的實踐。

最後一位是Sadie,她是從澳洲來的學者專家,同時也是年輕世代的代表,Sadie本身是教育工作者,她對澳洲被失竊的一代,所失去的語言和身分認同等,後來透過原住民族集體權的運用,來進行轉型正義的經驗,可以和台灣進行分享。

論壇之後幾天的行程,參訪順益博物館,國家人權博物館,原民會與原文會,最後一天則要前往台東,參觀史前博物館,並與這些單位進行交流對話。

對於台灣原住民族的現況,以及台灣正在進行的,轉型正義議題,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Ngahuia和sadie,都提到了轉型一詞的定義,提供給台灣社會參考。

(塔斯馬尼亞大學副校長 Sadie Heckenberg
Unu tu kuciusinsi Sadie Heckenberg
澳大利亞的轉型正義,是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轉型」一詞,在和解或國家進程方面,並不一定是我們使用的術語。我們討論和解,討論真相揭露,討論如何從過去走向未來,所以我認為對我們來說,很大程度上是我們原住民。希望看到的機制是什麼,還有政府認為是正確的措施,特別是在和解的方面。因此我們有,澳大利亞和解委員會,還有各省的和解委員會,每個省都有和解委員會。透過它們,我們看到政策的改變,以及其他方式,然而在這些機制啟動後,最近的程序之後,我們轉向真相,條約和發言權,我們知道過去的真相是什麼,才能與我們的未來和解,或者與我們的過去和解,與真相和解,以作為一個國家向前發展。)

(懷卡托大學榮譽退休教授 Ngahuia Te Awekotuku 毛利族
Inisia daikaku masnanava tu bunun  Ngahuia Te Awekotuku Māori
轉型正義是經驗一個過程,這是一個旅程,這是世界上所有原住民社群,目前正在進行的旅程,這是關於關係的,關於建立信任的,關於寬恕的,是關於對話的關係,在這裡我們的心敞開了。感受到了台灣人的慷慨和謙虛,您可以向我們伸出援手,將我們納入懷抱,對我來說,身為一個毛利人,身為一個原住民,我們常常忘記擁抱,我們考慮更多的是抵抗,我們憤怒、挑戰,對峙與抗議。過去將近200年的時間裡,天哪,184年,將近200年,我們一直活在,懷唐伊條約的陰影下,這條約簽署後2年內。大多數酋長,政府代表和大英帝國,2年內就違反、破壞和粉碎,接下來是幾十年的衝突。但我們也需要明白,在使用「轉型」這個詞時,代表一種運動,包括各面向和各方的運動,攸關人類之間的關係,這是關於人與人的關係,當您僅僅考慮權力、資源,財政控制、軍事力量時,對話就停止了,對話停止,轉型的一面消失了。因此我認為轉型與正義模式,是追求一種理想的過程。當然,這份條約是一個理想,是一種志向,這是人們期望的。雖然出於錯誤的動機,我想最犀利,但最殘酷的觀察指標是,當我們與大英帝國,簽署條約時,有超過10萬的毛利人,和4000名白人。這還是樂觀估計,可能只有2500白人,50年後,剩25000名毛利人,但有60萬名外人,證明這條約。沒有任何平等的概念,也沒有建立真正的關係,殖民者也沒有試圖理解我們。但理想情況下,轉型正義是關於,我們所有人坐下來,一起交涉,建立信任,並透過一種新的理解方式,讓我們可以為了我們的孩子,與孫子們的世代,向前邁進。)

台灣目前仍有許多,威權統治時期的檔案尚未公開,在加拿大也有類似的處境,尤其是近年,正在挖掘的寄宿學校真相。2021年5月,在加拿大西海岸一處,發現215具兒童遺骸。

(加拿大維多利亞大學圖書館 副館長 Ry Moran
Unu tu lavias mumu tu bunun Ry Moran
未公開文件的問題仍然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議題,是加拿大一個非常關鍵的議題,我們當然曾有,真相與和解委員會,運作了大約6年的時間,我們無法收集很多檔案,教會和政府裡的文件。那段時間裡,這些文件大約有500萬份,但我們無法獲得很多,其後國家調查失踪或被謀殺的,原住民婦女與女童,也遇到了一些重大困難,特別是在收集檔案方面。到現在已經將近10年了,真相與和解委員會解散後,但文件問題比以往更嚴重。因為這些文件包含證據,這些證據往往對社群非常重要,它們也代表各方對真相的態度,文件以許多方式揭示了真相,並賦予國家、社群審查的權力。我希望,我相信,對於誠實處理檔案記錄的承諾,正是這些國家轉型正義,項目的核心。我們無法進行全面的討論,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檔案與記錄沒有,完全對社群開放查閱,特別是有關人權侵犯的情況。)

而轉型正義所要面對的挑戰,Linda表示雖然簡單卻也艱難,原住民族的觀點如何被敘述,又能被社會大眾聽見並接受,同時彼此又能對話與包容。在各自的文化主體裡,安好的生活並生存下去,國家 原住民族和社會大眾,都必須勇敢堅持的,繼續前進在轉型正義的路上。

(奧克蘭大學毛利及太平洋研究教授 Linda Waimarie Nikora 毛利族
Daikaku tu masnanava  Linda Waimarie Nikora Māori
挑戰是,我們如何共同好好生活?這是簡單的挑戰,我們如何共同實現生命福祉?因此,在傳統正義這裡稍作停留,傳統正義給了我們一個,停下來並趕上的機會。因為我們在這條路上,處於不同階段,我們有不同的歷史,我們有不同的想法和需求。所以這給了我們一個,停下來並趕上的機會,當我說趕上時。我說的是,抓住機會進行對話,更正歷史。因為我們彼此之間的關係,都是歷史敘事的科學,如果不能正確地,理解和紀錄歷史,那麼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就是我們關係,我們的福祉,仍然會互相矛盾。所以這對我們在整個紐西蘭,都是一個挑戰,對毛利人來說,對後來移入者來說,我們必須做,已經在做的事情不能停止,它已經揭開了歷史的蓋子。)

(我們要對自己的政府和民眾說,嘿!我們在這個領域還有事要做,讓我們開始這些工作,一旦你把蓋子蓋上去你就會把自己送回,到壓制性的復辟之中,所以我們不能這麼做,絕對不能。我們必須繼續前進,而且必須保持速度,就像我之前說的,原住民正在做他們自己的工作,政府要做他們的工作,一般公眾也要做他們的工作,如果他們在這裡停止了,原住民還是會繼續前進,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你們。但是這單邊停滯的情況,就是關係失去平衡的時刻,所以台灣政府,必須承諾絕對繼續前進。)

對於原住民族媒體,參訪團一致認為,具有重大意義,同時也給予,原住民族媒體重要的建議。

(懷卡托大學榮譽退休教授 Ngahuia Te Awekotuku 毛利族
Inisia daikaku masnanava tu bunun  Ngahuia Te Awekotuku Māori
我認為原住民媒體,最重要的元素之一是,一致、高品質與誠懇的承諾,只要有機會,就使用原住民語言,所以持續使用原住民語言,當然在台灣 我想,你們有不只一種原住民語言,所以多少會變得挑戰,毛利社會。我們只有一種語言,所以某方面來說,對我們不是問題。在這裡,我聆聽、學習與體驗到,至少六種語言,光是過去這幾天,讓我知道,在這麼多語言之下,你們不是只豐富,你也在一個會面對挑戰的位置,必須去協商,在原住民的媒體,一個人必須通曉協商的藝術,我想我們的祖先很懂這個,學習如何表達重點但不情緒化,盡量達到某種位置,是你能認同的位置,或是你不認同,但可以因此被接納的也行,我認為另外一個議題是,原住民媒體,包容性。有必要觸及各個家庭,村莊、社區,這些可以造成影響的地方,身為一個,曾經在劇場工作過的人,雖然很短暫又很晚近,我仍然一直感到驚奇的是,那種影響力竟然是來自於,坐在客廳或廚房,從電視上看到的臉。那種來自於,臉孔與聲音帶來的影響力,可以觸及觀眾或聽眾,所以我們必須非常小心,我們說什麼、如何傳達,以及做這些事的場合。在媒體工作,你其實一直都在進行的是,評論、快速地做決定,還要兼顧你的外表,你必須專注,還要誠懇,才能觸及人們的內心,與你要交流的人溝通。

(加拿大維多利亞大學圖書館 副館長 Ry Moran
Unu tu lavias mumu tu bunun Ry Moran
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因為至少在加拿大,有雙重雙軌的方法,由真相與和解委員會所提出,一方面。它提到支持我們的,全國原住民廣播公司APTN,但它也呼籲,主流廣播媒體要做更多,確保原住民語言得以呈現,呼籲主要藝術組織促進,新媒體、新製作,新藝術的創作。我認為這兩者都是對的方案,我認為原住民媒體,發揮著非常重要的功能,在記錄、分享,和記錄建檔方面。因為通常這就是對話的前線,而這些記錄、錄音,是社群擁有的最好的記錄,同時在加拿大我看到的是,一些非常好的夥伴關係,主流媒體與原住民媒體合作。將原住民故事帶給主流觀眾,這對於和解是非常重要的,主流觀眾,無論是在加拿大還是在台灣,都需要聽到原住民的聲音,看到原住民豐富,美麗的重要貢獻,我認為媒體是實現,這一目標的有力工具。)

經由外國的經驗交流,深入理解轉型正義,真正的意義與價值,也更清楚認知到,原住民族人在這條路上,所必須扮演的角色和方向,唯有持續走在轉型的路上,正義才終有到來的一天。


我們知道,唯有在愛,信任,與真相之下,未來都會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