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復振瀕危語言,原民會推行族語師徒制,卡那卡那富族參與計畫執行至今已近3年,這樣的族語教與學方式,對母語的延續,有什麼樣的效果呢?透過鏡頭邀您一起來關心。
在高雄那瑪夏瑪雅里有一排祭祀用的傳統家屋,'Angai(翁博學)老師正逐一為學生們介紹卡那卡那富族的家族名稱,這是族語師徒制的戶外課程。
(族語師徒制老師 'Angai Ka'angaiana(翁博學) 卡那卡那富族
tumatuturu kari takituturua
'Angai Ka'angaiana(翁博學) Kanakanavu
目前卡那卡那富族的人口數,應該有500多人,但是我們在族群正名之後,應該要去登記自己的族別,有去登記自己的身分的,目前只有300多人,卡那卡那富族人,現在所居住的地方,有的在達卡努瓦里,有的在瑪雅里,還有一些人住在大愛,還有一部分的人分布在不同的城市,因為工作的關係,而離開了家鄉,造成語言斷層的最大原因,是因為卡那卡那富族,與布農族混居在一起,布農族人口眾多,我們又跟他們通婚,當我們出門在外,我們不得不說布農語言,那是很重要的因素,還有一個原因,以前我們的老人家,沒有很強烈的教族語,所以消失了、忘記了,自己的語言,還好在我年紀還小的時候,有機會聽過長輩們,說故事、講族語,講述卡那卡那富族的神話傳說,在現場聽到長輩的說法,所以我還能流利的說,了解傳統的習俗,目前還會說族語的,已經沒有幾位了,可能只有5、6位還會說我們的族語,有一部分的人正在學習之中,但是還有很多的人,已經完全不會說了,實在是令人憂心)
(族語師徒制學生 Na'u Ka'aviana(江秋美) 卡那卡那富族
kiatuturu kari seto
Na'u Ka'aviana(江秋美) Kanakanavu
我出生在達卡努瓦部落,現在每天早上開始,就跟著老師學習族語,學習了很多的知識,語推組織要復振卡那卡那富語言,這個工作的確值得珍惜,因為我們多數的族人,已經不會說卡那卡那富語,雖然我在小的時候,也接觸過我們的祖父母,但是我看不懂拼音,我不會書寫,只是會說一點點,現在自從跟老師們接觸,跟同學們對話學習,的確有很多的收穫,認識了卡那卡那富族的文化,學會了我們的語言)
在室內課程,學生們練習著族語讀寫。原民會自107年推行瀕危語別族語師徒制,族語傳承師傅與學習徒弟,採一對一或一對二,每日8小時、每週5天,全職給薪的長時間族語教學,推動至今學徒們的進步,老師都看在眼裡。
(族語師徒制學生 'Avia Kakapiana(楊冠男) 卡那卡那富族
kiatuturu kari seto
'Avia Kakapiana(楊冠男) Kanakanavu
剛開始進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的狀態下,我要寫出來的話是很困難,如今現在能夠寫出來,而且了解老師的意思,其實我要感謝我的老師,這1、2年來給我很大的支持)
(族語師徒制老師 'Angai Ka'angaiana(翁博學) 卡那卡那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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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ai Ka'angaiana(翁博學) Kanakanavu
我經常那樣,我在上課中口述傳說故事,要求學生們即時做筆記,要認真的書寫並且保留起來,將來如果要使用,有筆記在那裡可以查閱。關於我們這些學生,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有2年多的時間在這裡參加學習,我知道他們在起初開始的時候,我們教他們羅馬拼音,因為羅馬拼音是最基礎的,可以掌握到我們的發音方式,這是學習語言最基礎的根本工作,大約到了1年半之後,他們已經可以說出一點點的對話,可以斷斷續續地說,所學到的單字也增加了,單字是我們對話的基礎,因為要先認識各部位的名稱,如果我們所認識的單字量不足,就會很困擾要如何進行下去,如今已經有2年半的時間了,他們已經學會書寫了,像剛才我口說神話故事,他們可以一邊聽一邊記錄,因為已經聽得懂了,在表達方面有的人,已經可以很流利了,但是也有的還不夠順暢。我常常會給他們做書面的測驗,的確是有在進步的,平均大概都能夠達到60%以上)
花草農作圍繞的半戶外教室,族語師徒們進行造句練習,等待著將前來參與訪談課程的部落耆老。與長輩對話,不僅為練習族語會話能力,更重要的是能學習到祖先所傳下來的智慧。
(族語師徒制學生 Mu'u Ka'utungana(謝威) 卡那卡那富族 VS. 部落耆老 Paicʉ Kanapaniana 卡那卡那富族
kiatuturu kari seto Mu'u Ka'utungana(謝威) Kanakanavu
VS.
marangʉ Paicʉ Kanapaniana Kanakanavu
播種小米為什麼要看太陽的方向?
老人家以前告訴我們,順著太陽的方向去工作,會比較順,會比較快)
(族語師徒制學生 Na'u Nauruacana(余瑞娥) 卡那卡那富族 VS. 部落耆老 Paicʉ Kanapaniana 卡那卡那富族
kiatuturu kari seto Na'u Na'urucana(余瑞娥) Kanakanavu
VS.
marangʉ Paicʉ Kanapaniana Kanakanavu
收割小米的時候,有禁忌的事項嗎?
收割小米的時候要排隊,很禁忌隨意的穿梭交叉,那是禁忌事項,ma'ariusu就是交叉)
(族語師徒制學生 Mu'u Ka'utungana(謝威) 卡那卡那富族
kiatuturu kari seto
Mu'u Ka'utungana(謝威) Kanakanavu
我爸爸是卡那卡那富族的,媽媽是布農族的,所以我有一半的布農族血統,還沒有參加師徒制之前,看得懂的族語單字,就是一些動物跟身體的部分,句子的部分就完全沒辦法了,只能夠猜猜是什麼意思,我在國小的時候,曾經上過翁博學老師的課,在國中的時候,曾經上過孔岳中老師的課,那個時候是為了族語認證,所以那個時候就有一點,基本的拼音能力跟單字能力,我們家裡的人都很鼓勵我,因為大家都不會講了,所以說只能夠靠我,繼續學習這個語言, 我覺得最開心喜樂的,就是因為我到現在已經可以聽得懂老師,用族語在講什麼,老師們在聊天,或是部落的老人家聊天,我都可以聽得懂了,但是比較不好意思的是,我到現在還沒有辦法開口,可以開口就是比較簡單的,我其實可以想我要怎麼說,但是比較講不出來,我也不知道這個怎樣形容,就是很自然我就是講不出來,其實我懂)
(族語師徒制老師 Pi'i Ka'ngaiana(翁美英) 卡那卡那富族
tumatuturu kari takituturua
Pi'i Ka'ngaiana(翁美英) Kanakanavu
大部分的人都不會說族語了,要怎樣開口說呢,所以我們必須要很努力的去教,我自己如果遇到老人家,我通常會主動說族語
因為我們卡那卡那富族的語言,已經瀕臨消失了,所以我們找老人家聊天請教他們,我覺得可以傳承我們的語言文化,所以我們課程的安排也有戶外教學,也使用族語e樂園,有很多族人問過我,想要學習族語,但是沒有對象可以學習,我跟他們說可以到族語e樂園學習,在族語e樂園裡面很多可以學習的,如果我有時間,我也很願意去教他們,他們來或者是我去都可以,我們彼此見面的時候,自己人一定要開口說族語,我們的語言才有機會持續下去,如果我們自己都不開口說,那我們的語言就會消失了)
開口說族語,是這世代的族人要保存族語,最重要也最困難的功課,尤其卡那卡那富族人,居住區域與布農族接近,2族通婚更是常見,族語使用也就多了拉扯。不過也有師徒制的學生,開始當起老師,把所學得也傳承下去。
(族語師徒制學生 Na'u Na'urucana(余瑞娥) 卡那卡那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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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u Na'urucana(余瑞娥) Kanakanavu
(家住哪)我住在瑪雅里,我的先生是布農族的,使用布農族語比較多,我的鄰居,沒有卡那卡那富族的,我4個小朋友,前面3個比較傾向布農族,就是那個小的比較會傾向,卡那卡那富族這邊,她如果說要出去表演要唱歌,她就跟我借衣服,她說她要穿我的衣服,她要穿媽媽的衣服,而不要穿爸爸的衣服,到現在還是這樣,(師徒制的學習)我先生是很支持的,剛開始的時候,是我有小小的一個願望,就是說很多年前,以前我就很羨慕,這個達卡努瓦這邊部落的卡那卡那富族人,尤其是小朋友,我一直想說希望我們瑪雅里那邊,也開一個班就是針對我們族人,學族語的地方讓他們也有機會,去接觸我們自己的語言,因為我們瑪雅里的環境,非常布農族,我從小我以為,我以為我是布農族,我不是卡那卡那富族的,就是因為我的環境,讓我認為我是布農族,所以我是希望我想要做小小的,我要開一個班,我要將我學過的東西,教到我的下一代,其實我當初的規劃,是以媳婦跟女兒去開這個課程,我剛講我們的環境實在沒辦法突破,我是想慢慢從這個部分去突破,結果變成我的大人有4、5位,他帶著他的孩子,進入我這個班,所以我的課程變成,大人跟小朋友母子的課程,變成這樣我是想說持續啦)
Nu'u(余瑞娥)想將所學得的族語,在自己的部落繼續延伸。族語師徒制計畫的目標,也就是期望儘快培育出一批流利說族語者,在不同教育場所承擔起族語傳承的責任。為了不久的將來,教學實習也成了學習徒弟們的作業。
(族語推動人員 Kuatʉ Ka'angaiana(翁嘉雯) 卡那卡那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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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atʉ Ka'angaiana(翁嘉雯) Kanakanavu
我自己一個人這樣的教學,會比較有些困難,因為要帶孩子,要帶孩子教學,因為我們工作上,一定還要就是記錄,所以一個人其實做不來,像師徒制的老師白天要上課,無法協同我,只能讓他們抽空請他們協助我,所以在教學其實我覺得是,現在我是認為是說,還是要有一個協助的小幫手,其實現在卡那卡那富族的語言,其實有斷層了,我們真的就是,堅持努力的去教小孩子,我認為說只能現階段能做多少,能做多少、能教多少的學生,我是這樣子認為)
師資人力缺乏,一直是族語教學面對的難題。長期在族語教學線上的專職老師Mu'u(翁德才)深知延續族語文化所遇到的問題與重要性,身兼卡那卡那富語推組織理事長的他,很肯定師徒制的計畫。
(聲音來源:族語專職老師 Mu'u Ka'angaiana(翁德才) 卡那卡那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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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u Ka'angaiana(翁德才) Kanakanavu
我的觀察還是要努力往上提升,如果我們不同心協力的話,其實還有長者的智慧,傳統的文化要去挖掘,
(族語師徒制老師 'Angai Ka'angaiana(翁博學) 卡那卡那富族
tumatuturu kari takituturua
'Angai Ka'angaiana(翁博學) Kanakanavu
如果我們只教這兩位的學生,非常的不足,可能還有很多的青年人,也有心想來學習,期待我們的政府能夠,繼續給我們機會,讓我們繼續教授我們的後代,讓我們的語言不致斷層。
(族語專職老師 Mu'u Ka'angaiana(翁德才) 卡那卡那富族
tumatuturu kari takituturua
Mu'u Ka'angaiana(翁德才) Kanakanavu
關於我們的語推組織,我一直在思考著,政府有這樣的補助計畫,期望是長期性的持續性的,讓我們卡那卡那富族人,尤其是我們的晚輩後代,能夠經常的聚會在一起,一起來學習,因為我們還有一些老人家,還可以來教我們,想要向政府呼籲繼續這樣的計畫,讓我們能夠繼續的努力)
因為過去殖民政府禁說母語的政策,造成族語斷層嚴重,多年來政府積極的復振語言,而這次族語師徒制3年計畫即將結束;'Angai(翁博學)老師說,來學習母語的族人因家庭環境與資質不同,但計畫施行成效是顯而易見的,希望政策可以延續。期待族語及其文化在每位族人身上開枝散葉,自信的說族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