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25
記者

唱作俱佳卓亞麥 熱衷詮釋部落式老情歌

Masa'iu ka'unis huzas at masling kahuzas i'asangan tu is'ling

講到原鄉廣為流傳的山地情歌,就一定會提到冷冷的心上人和妹妹的喜帖,這兩首歌曲在20多年前曾紅遍各部落,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創作者,是來自屏東瑪家鄉的卓亞麥大哥。卓亞麥大哥偏愛林班歌曲,儘管在近代流行音樂中,山地情歌已經不常見,但亞麥大哥的創作能量依舊, 2019年和2021年,亞麥跟無虞工作室前後推出了185上的藍調和部落菜車Bicai專輯,將生活大小事融合部落藍調以及族語,唱出部落的懷舊風情。


一首山地情歌冷冷的心上人,作者在當時不為人知,但經典的詞曲旋律,後來由歌手沈文程唱紅,成為當代情歌的代表作之一。


膾炙人口的部落情歌還有另一首妹妹的喜帖,兩首耳熟能詳的歌曲,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這兩首歌的原作是來自屏東瑪家鄉的排灣族歌手卓亞麥。

片名:唱回部落老情歌
(部落歌手 卓亞麥 排灣族
Masa'iu ka'unis huzas tu bunun 卓亞麥 Paiwan
(妹妹的喜帖)這首歌其實很少人知道,我在園區寫的,那時候我就騎摩托車 打檔的那種,買了我也忘記是啤酒還是什麼,反正有買酒,跑到涼亭,開了酒在那邊喝,喝了幾杯就想到,拿到那個人的喜帖,好難過,剛好有月亮,幹嘛月亮那麼圓,我一個人在這邊喝悶酒,搞什麼東西啊,所以這首歌是這樣來的。)


隨性的衣著打扮、如果手上沒有吉他,但只要他開口唱歌,立刻就會聽見熟悉的部落情歌曲調。

(部落歌手 卓亞麥 排灣族 
Masa'iu ka'unis huzas tu bunun 卓亞麥 Paiwan
我是覺得這種的風格的那種(歌),會比較強烈 那個味道,不要說 聽起來不像山地歌那樣,我就不喜歡那種感覺。)


在早期務農沒有什麼娛樂的年代,父親收藏的音樂卡帶和一把吉他,成為亞麥最好的消遣

(部落歌手 卓亞麥 排灣族
Masa'iu ka'unis huzas tu bunun 卓亞麥 Paiwan
以前沒有網路也沒有什麼,抽屜一打開就是那些日本演歌,什麼高凌風費玉清 鳳飛飛那種,以前沒有娛樂啊,還有一個比較特別的,山地錄音帶,這個滿特別的,倒帶快轉重複聽啦,而且那個好玩的地方是,也沒有什麼很特殊的樂器,就一直 一個很奇怪的和弦,就那邊刷,一首歌就結束了,簡單的這樣子。)


亞麥熱衷創作,歌詞靈感大多來自於生活情感的抒發,旋律則是從聽過的林班歌和民歌中揣摩意境。

(部落歌手 卓亞麥 排灣族
Masa'iu ka'unis huzas tu bunun 卓亞麥 Paiwan
[斜坡上的情人]
聽自己喜歡的音樂,然後從裡面去找元素,這樣子,或者是把你自己想像成那個時候,那個時空的人這樣子,然後那首歌的情境就會出現了,我也是喜歡一些國語老歌,假如斜坡(藝術節)上面有一首類似鄧麗君的國語老歌,應該也滿有趣的事情,我就假裝鄧麗君曾經有在那個185或者斜坡音樂祭上,有唱過歌這樣子我假想然後就花了一兩個禮拜去聽那個年代的歌把自己融入,那個時空,所以做出來的東西就會好像那樣子。)


冷冷的心上人、妹妹的喜帖,都是過去亞麥以個人經歷創作而生的歌曲,歌曲還被音樂公司搶去,亞麥始終沒能把歌曲給登錄創作 。

(部落歌手 卓亞麥 排灣族
Masa'iu ka'unis huzas tu bunun 卓亞麥 Paiwan
當時盜用了(冷冷的心上人),老闆就說沈文程你怎麼唱,我們公司的歌?沈文程說不好意思?你們講,可是在互相不好意思,互相幹嘛 怎麼都沒有問過作者,就是打馬虎眼,就說老闆我的歌怎麼沒有寫我的名字 不好意思下次給你補上去 哪有,因為你也知道原住民幾杯,黃湯,下肚以後就會是 那個有沒有那首歌 也沒有那個是我哥哥上次在哪裡?做了什麼之類的? 亞麥怎麼是作者不可能,我是填我這個真正的作者 我說怎麼那麼多版本 我變成不敢承認,怕人家說你這個假貨之類的,但是屏東的那些音樂人都知道。)


創作沒被認證,亞麥也沒有停止寫歌,和屏東無虞工作室合作,先後錄製專輯185上的藍調和部落菜車,特別以菜車巡迴的方式到部落演出,為的就是希望音樂可以像穿梭在原鄉部落中的菜車一樣,更加貼近部落

(Yamai 185樂隊貝斯手 林克偉 排灣族
Mapatu'i'ias cita' tu bunun 林克偉 Paiwan
情懷嗎?我覺得是朗朗上口,就是可能是每逢過年,或者是我們青年聚在一起,或者是長輩都會唱到的,一首歌,所以有時候我們就是原住民相聚,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就是一種歡樂,好像就是可以把這些歌然後拿到就是大家,就是可能在聊聊天,然後唱他們,彼此的,生活的時候拿出來的歌,我就覺得像這樣,很生活化的歌,(包括內容應該也算滿生活化),就是沒有壓力,就是很直接、很直接,然後讓人家明白這樣子。)


不然用錄的好不好,你給我一個DEMO,我去找拍子,這樣比較快。

因為你剛剛第二次唱的是對的

但還是錄給我,我回家算拍子,不用算 我現在就要錄完啦,你再給它對就好啦,用科技嘛黑科技啊,不能老是靠科技,也是要靠自己啊,來吧。

來到錄音室,這一次錄製的只是部落傳唱的族語老歌,但對於一把吉他打天下的亞麥來說,要配合新的編曲和伴奏顯然需要多花一點時間。

(無虞音樂工作室負責人 吳蒙惠 排灣族
Tai'ni'unis ka'is'ling mumu tu bunun 吳蒙惠 paiwan
他都寫在本子上面而已啊。就是記錄在他,寫歌是寫在本子上面,那如果沒有人幫他蒐集整理這些歌曲,然後把它做出來,其實那個歌可能就被埋沒起來,當然有些歌有些人還是會有聽過,但是他很多創作,其實就沒有辦法,因為你沒有記錄下來,你沒有去傳遞,你沒有去散布,其實不會有太多人去知道。

有時候是要讓他去感受跟去接受他習慣以外的東西,不然他可能很有可能,就是會侷限在一個一個小小的框框裡面,不會去突破?那我有一點逼他的意思,就是逼著他去做一些,他可能平常不會想要去做的事情,對甚至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我希望他做出來的東西,不再僅限於某一個小區塊裡面去願意去聽的,我是希望更多,比如說除了原住民這個族群以外,可能會有一些閩客的族群,或者甚至是外省的族群,甚至一些新住民的族群會想要聽他的歌,透過不同的音樂呈現方式,或許可以,有一個契機讓別的族群不可能去聽到這些的人、有那個契機,去接觸他。)

(部落歌手 卓亞麥 排灣族
Masa'iu ka'unis huzas tu bunun 卓亞麥 Paiwan
我喜歡創作啦,那個舞台上面我比較,沒有辦法那個(表現),但是我是很不想要出風頭的人,但是又要註冊(歌曲),就變成很矛盾,有時候還是要去迎合工作室,說你該怎麼去搭配,不一定完全是我的意思,那個方向不要太偏這樣子。)

(客家創作歌手 黃瑋傑
Masa'iu ka'unis huzas tu bunun 黃瑋傑
亞麥哥的這個,他的創作的,這個核心跟主軸的話,搭上傳統的客家山歌其實是非常合的,就是我那時候有在嘗試加入所謂的客家元素,還有就是我們等於是原住民的排灣語的詞跟客語的詞去做搭配,所以那時候其實我有做了很多的嘗試,然後後來也有加進幾句,就是傳統客家3格,那其實是還滿搭配的起來的。)

(Yamai 185樂隊團員 Faras 阿美族
Kahuzas tu bunun Faras Amis
因為已經開始,慢慢的有出現叫世界音樂,所以世界音樂就是等於代表這個國家可能代表這個民族,我覺得我們台灣已經開始慢慢進步在這一塊,所以我覺得應該大家要再繼續努力做,可能有相關我們文化,我們原住民文化的音樂,可以把它推到世界級這樣子。)


卸下歌手的身分,亞麥有時也會回到舊瑪家部落,歷經歲月的沉澱和親人離別,他對歌曲創作也有了更深的體悟。

(部落歌手 卓亞麥 排灣族
Masa'iu ka'unis huzas tu bunun 卓亞麥 Paiwan
我有一點年紀以後,我寫的歌都是比較那種,不是愛不愛的那種,有一點年紀都是寫,瑪家鄉情歌,斜坡上的情人,惜緣 還有原鄉出外人這樣子,不會說時代變了,這種調調的歌不見了,希望寫出來的東西能夠讓聽眾覺得,聽起來溫溫的,就像喝了一杯溫暖的茶啦,喝下去以後覺得就舒服這樣子。)


亞麥說,真正能觸動人心的歌曲只需要簡單的詞句和旋律,這也是為什麼他總是愛唱老情歌。在流行歌曲快速更迭的今日,不妨來聽聽亞麥的歌曲,找到觸動心坎的那一首部落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