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pakilim a mainduduazan mas itu Kahabutan tu halinga
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的語言,如果消失,文化也難以延續,在南投埔里鎮上,有一個未來幾年恐將消失的極度瀕危族群語言,那就是平埔族群中的噶哈巫語,會流利說的長輩已經只剩個位數,我們記錄到有一群年輕人正在努力守護他們的語言,他們是如何做到呢?帶您來看。
片名:青年找回噶哈巫語
(阿嬤家街景+阿嬤歌聲) 我小時候的兒歌就是這樣唱,我就想說這首歌快不見了,我就把這個調撿來這邊唱。
3位青年來到耆老家,進行每月都有的田野調查,也詢問阿嬤平日生活用語。
(噶哈巫文化工作者 Biluan 翁勤雯 噶哈巫族 Kahabu
Mapasnanavas halinga tu bunun Biluan 翁勤雯
阿嬤 你剛剛說媽媽吃飯 這怎麼講,這一句怎麼講,ina huailo meken sumay (阿嬤吃飯了),huailo meken sumay ha (吃飯了),來吃飯,ina huailo meken sumay (阿嬤吃飯了)。)
翁勤雯,大家都叫她麵麵,每次她和耆老的對談都用手機記錄下來,帶回去和其他青年一起整理出來。
【埔里黃子豪青年】
這些應該是講台語,我聽著好像是kuang (沒有),kung a udan (沒有雨)。
青年們整理過去田調素材,透過軟體語音辨識,雖然很耗時,但他們知道這些影像非常可貴,希望讓更多人看見。
(南投縣埔里鎮蜈蚣崙社區青年 Asilo(黃子豪) 噶哈巫族
Asang tu mainduduaz Asilo(黃子豪) Kahabu
我那個時候就覺得,他們那個時候在做這些東西,非常珍貴,因為我加入這邊的時候,那個阿公已經去世一年多了,就是前年的時候,阿公已經去世一段時間,所以我就覺得說,看到這些語料非常感動,就是有東西留下來,所以我現在標這個字幕,標這個時間,我就是希望以後,可以把它像鴻瑞老師一樣剪出來,然後就是有一段一段的,也可以讓大家方便聽,一方面就是來學習,然後也是說,有這麼珍貴可以接觸到這些語料,可以聽阿公說話。)
噶哈巫語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是全世界瀕臨絕種的18種語言之一,所以每個語料非常很珍貴。
(暨南大學中文系博士生 林鴻瑞:
Isnavanang sia hakasi tu mainduduaz 林鴻瑞
就把田野調查的影片,全部翻出來,然後把音檔一句一句剪起來,那按照各個章節,比方說像第五章就點進去,就可以看到第五章所有的句子,然後只要點進去,就可以聽到音檔這樣子 對,他們可以直接看到音檔,然後直接看到影片,然後句子就可以直接來搭配後面,我這裡都翻譯好的這些句子,就可以知道說,是什麼樣的故事 這樣子。)
鴻瑞把這10年來和耆老訪談影音檔整理後放在網路上,讓更多人看見噶哈巫語,更明白語言就是一個民族。
(暨南大學中文系博士生 林鴻瑞:
Isnavanang sia hakasi tu mainduduaz 林鴻瑞
我們可以透過這個語言去,看到很多的東西,包括說譬如說我們可以看到說他,有哪些是可能來自於古南島語的,或者是它的結構上面也,有什麼樣的特殊性的,或者是甚至是說,像在噶哈巫也可以看到,一些語言接觸的影響,在語法上面,有受到一些影響的部分,就是都可以看得到,那反過來說,假如當初並沒有去,採集這個語言的話,那其實我們就無法知道說,它的面貌是什麼樣子的一個面貌,而且另外一方面,也會有一種情感上面的層面,因為一種語言,它其實背後也會有一種認同,那這就是這個族群,他們專屬的語言,他們會講的這個語言,那所以說有時候,也會有一種情感層面的,那種意義在。)
噶哈巫族(Kaxabu)主要在埔里眉溪四庄,有牛眠山、守城、大湳、蜈蚣崙,曾被稱為熟番、平埔族。
【NS】
噶哈巫族的母語繪本,那主要的口述對象,就是我們採訪的對象,就是這一位,很可愛的潘德興阿公。
花一年時間完成這本繪本,潘德興耆老用族語口述以前噶哈巫族如何生活、過年,雖然已經不在人世,但阿公的文化記憶,永流傳在世間。
(噶哈巫文化工作者 Biluan 翁勤雯 噶哈巫族:
Mapasnanavas halinga tu bunun Biluan 翁勤雯
幾乎每個禮拜就是都去看一下他,然後去找他的時候,我也會儘量的開口講族語,就算我講得很不好,那阿公人也很好他就是,會盡可能的跟我對話,盡可能的教我,我覺得 最重要最厲害的,在傳承語言這方面,最重要的不是說我背了多少字,或者是我就是我那個都會寫或什麼的,我覺得最重要是,我知道怎麼用這個語言思考,我知道這個語言長什麼樣子,我知道這個語言是怎麼看這個世界的,所以我們能夠去轉換這個思考,我們不會被這個,現在的強勢語言綁架,那我們就可以繼續把這個語言傳下去,所以這是我在他們這幾個長輩身上,看到的這個價值,所以能夠接觸到他們,透過他們知道這個語言的樣貌,我覺得非常的幸福。對我來說,認識他們的語言文化,等於是更認識這塊土地,那另一方面也覺得說,老人家都還在,我想我知道老人家,隨時都可能會走,所以那時候就覺得說,儘量去好好把握,跟他們相處的時光。)
把耆老的文化智慧記錄下來,雖然長輩不在人世,透過族譜族名找回自我身分。
(南投縣埔里鎮大湳社區青年 Itiah(潘雅綺) 噶哈巫族:
Asang tu mainduduaz Itiah(潘雅綺) Kahabu
這一輩以上這個地方,然後都是傳統姓名,然後就是有給我們的那個,那時候的專題指導老師巴奈老師,他有看到說,這些名字就是這個,這都是傳統姓名嗎,怎麼都是漢字這個樣子,那他是不是應該有一個最原始的,羅馬拼音這個樣子,就是去把這個名字去找回來,那個時候是用日本漢字。)
(南投縣埔里鎮蜈蚣崙社區青年 Tabiliah Baliax(林智文) 噶哈巫族
Asang tu mainduduaz Tabiliah Baliax(林智文) Kahabu
這個事情很有趣,以前就是母語名字是用漢字寫下,而且對那種五個字的 是 ,他自己的名字加上父親或父母,父母親的名字上去的,譬如說我找一個阿沐六冠,對 譬如說那個,他是Abuk‧Raguan,所以他就叫做潘阿沐六冠。)
透過一個個族名拼音,發現學族語的重要性。
(南投縣埔里鎮大湳社區青年 Itiah(潘雅綺) 噶哈巫族:
Asang tu mainduduaz Itiah(潘雅綺) Kahabu
以後我也是要在部落,就是跟老人家互動,田調做學習,那我覺得族語還是很需要的,因為長輩就是聽到就是,有年輕人講族語的時候,他們覺得很開心說哇你也會說,然後長輩可能會從,可能會從一個,我已經慢慢忘記了這個族語,已經沒有(人)跟我講,既然有年輕人跟我講,那就是可能,開始慢慢去回想,真的很少說,因為其實也慢慢,沒有那個族語的環境,跟族語的那個,可以跟他們講族語的人。)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萬大教會傳道 吳尚恩:
Tatahus hansiap tu bunun 吳尚恩
這個唱歌班就是說,是為了讓我們這些,噶哈巫的這些長輩,可以就是說,讓他們有機會把自己的歌謠,把它記錄起來,因為現在隨著長輩們年紀大,這些歌謠會因為長輩,然後有一天過世還是怎麼樣,就會慢慢流失掉,那所以我希望說藉著唱詩班,一方面是聚集,許多有志的這些不管是年輕人,或者是這些有興趣的弟兄姐妹, 都可以一起聚集,那也希望就是說趁著這個機會,那一方面增進我們感情,最重要的是,也當我們這些歌唱,歌唱的歌謠可以錄起來,做些記錄,然後可以讓他更好的傳承下去。)
教會歌唱班每週一次,也是大家自發性聚在一起學族語時間。
因為過去50年來國家禁說方言政策,如今創造説族語環境非常重要。
(南投縣埔里鎮守城社區耆老 Basim Kunay(潘應玉) 噶哈巫族:
Asang tu madadaingaz Basim Kunay(潘應玉) Kahabu
從國民黨來到台灣,我們的母語就消失了,我們讀書要講國語,沒有講國語就打手心,那就消失了,用我們的民謠,民謠就開始,從記憶中的民謠用啦啦啦啦,這樣就你這開始寫作這個譜,這個譜不是本來的詞譜,這是用我們生活,我們自己生活來編輯的,這樣讓人家唱歌。)
(南投縣埔里鎮蜈蚣崙社區青年 Tabiliah Baliax(林智文) 噶哈巫族
Asang tu mainduduaz Tabiliah Baliax(林智文) Kahabu
老人家都很謙虛,我可以理解他們感覺,因為的確就算是這樣子,就相較於他以前那個樣子是更活絡,所以他們會比較不自信,所以就很難去說太多的話,對啊但我覺得我們該做的事情就是,至少把它記錄下來,然後要去實踐,因為文化跟語言是需要實踐的,那實踐你要有,你要把文化弄出來就是,你才會有認同,才有認同所以你要去做推廣,對啊所以我們就,我們就儘量去講它,然後儘量讓大家知道,這樣子才會有更多人知道,但同時我們也要謙卑,我們同時也要謙卑,就像那些老人家一樣。)
雖然噶哈巫族還沒成為法定原住民,但現在有許多青年透過不同方式,把自己的語言文化保留及傳承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