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布農族的狩獵文化,圍繞主軸對象都是以男性為主,從小就會被長輩帶去山林裡磨練,而女性更是不能夠碰觸獵具,分際嚴明。不過,隨著時空流轉,開始有女性狩獵的行為,像來自南投信義鄉,嫁到仁愛鄉清流部落的 cina Aping,10年前,憑著年少記憶自己架起設置陷阱索套,結果就抓到一隻山豬,讓她從此進入山林狩獵的世界。對於女性狩獵議題,雖然原住民族社會內部評價不一。但對 cina Aping而言,親近山林,連結部落記憶,現在就帶您進入 cina Aping的山林世界。
手持獵槍的cina Aping,將準心瞄準樹幹進行試槍,為的就是夜晚要跟年輕人一同上山找尋獵物。
(女狩獵者 Aping 布農族:
Hahanup tu bunun Abin Bunun
這裡啊,我就是瞄這個,這個(從那邊削到這裡欸)削到這邊,對對對,它削到這邊,我是瞄這個,你叫我偏高在哪裡(沒有))
來自南投縣信義鄉的Aping,從小和弟弟就跟著外公上山,看外公狩獵跟放置陷阱,長大之後,依然緊鄰山林生活的她,10年前前往山上採野生馬告,突然回想外公放陷阱的畫面,她憑靠著記憶自己動手設置陷阱,沒想到第一次就抓到山豬。
(聲音來源:女狩獵者 Aping 布農族:
Hahanup tu bunun Aping Bunun
我第一次印象就是,我去放夾子的時候,我第一個上去,我大伯沒有打到東西 ,只有我一個打到山豬,我可以騎摩托車上來啊,我會騎摩托車上來,以前我都是自己一個人騎摩托車,去看我所有一些陷阱方面)
(女狩獵者 Aping 布農族:
Hahanup tu bunun Aping Bunun
我綁這個的意思也就是說,讓別人知道說,我這邊區域就有放一些 我的陷阱,那如果人家懂的話 ,他們不會來到這邊放,他們不會來這裡放,因為懂得人才不會來,那不懂的人的話,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哈哈)
也因為第一次放陷阱就抓到山豬,讓Tina Abin更有信心,也開始有了狩獵者的直覺。她提到有一次放陷阱期間,家中飛來不太常見的蒼蠅,似乎是在告訴她陷阱裡有獵物,她就跟著小叔還有兒子一同上山查看,果然獵到一隻山豬,但在山林裡行走,更要有敏捷跟冷靜的思緒跟行動,因為一個不小心,可能不幸意外就會發生。
(女狩獵者 Aping 布農族:
Hahanup tu bunun Aping Bunun
因為我們也是被(山豬)追,追來追去 爬樹,我這樣爬的時候,可能那個時候比現在還要胖 重量,我這樣爬上去,我抓的那個樹斷掉,我掉下來那個山豬就衝過來,那個兒子從那個樹上一個手就給我,他就說媽 一次給我拉上來喔,他一次給我拉上來,他說 媽今天是母親節 ,妳怎麼可以這樣子)
到了傍晚,tina Aping開始穿起圍裙,但她不是要去料理晚餐,而是準備跟著兩位年輕人上山狩獵,一抵達目的地cina Aping先起火,而只要有火亮光的地方,通常都會先引起飛鼠的注意,所以很常在紮營之處獵到飛鼠。
一到夜晚,靜逸的山林都會聽到各種聲音,而時常行走山林的獵人更是對動物的叫聲跟行徑相當熟悉。
一行人祈求祖靈庇佑之後,陸續開啟頭燈、揹起獵槍準備行動,並且揹槍行走也有一定順序,強調以平行方式移動避免射傷同伴。
cina Aping則在升火地點看顧火勢,避免熄滅,由於在山林間行動特別花費體力,她就留守在營地為大家煮東西跟舖(鋪?)墊子,照顧大家返回時還有熱食可享用,因此部落族人有人將她取名為森林之母。
(聲音來源:女狩獵者 Abin 布農族:
Hahanup tu bunun Abin Bunun
因為我們通常都是一坐坐到天亮喔,因為他們都會跑到很遠在過來,過來的時候差不多那個時間,他們來的時候竟會吃了,肚子餓就會吃東西了(他們)最喜歡聽的就是說,我要煮麵給你們吃囉)
(女狩獵者 Abin 布農族:
Hahanup tu bunun Abin Bunun
他給我講說,妳又多了一個名字妳知道嗎,除了二嫂以外妳也是森林之母(阿姨妳喜歡這個名字嗎)我覺得,好啦 森林之母就森林之母,反正阿嬤級了嗎,我就 很好啊,很喜歡,還好不是森林之王)
在原住民族社會裡,狩獵多半以男性為主,像是這一位80歲的Paki Takun到現在還是會前往鄰近山區找尋獵物。
他熟練地開著農用車上山,熟門熟路地鑽進樹叢裡看自己設置的陷阱是否有抓到獵物。
(資深獵人 Takun Tado 賽德克族:
Hahanup tu bunun Takun Tado Seediq
我這裡有陷阱,這邊有啊(這裡有一個)那邊 下面 夾子也有)這邊喔,這個不能跳喔,這個危險呢(哪一個),這個 這個夾動物的,這個彈簧,你踏到這個你的腳會跑到那邊喔)
對於比較年長的獵人而言,對於女性狩獵或同行仍然有一定禁忌,但年輕人卻是各持正反看法。
(資深獵人 Takun Tado 賽德克族:
Hahanup tu bunun Takun Tado Seediq
好像一種觀念,以前 有祕辛欸,女孩子不能帶去山上,現在好像什麼開放,如果以前不行 我爸爸會罵(那你自己覺得呢阿公)我覺得也是不好 ,最好是不要帶,很多講話 那個女孩子,所以我們獵人 需要獵物的方式,如果帶女孩子 沒有打到,也是浪費時間)
(青年獵人 Walis(張智霖) 賽德克族:
Hahanup tu mainduduaz Walis(張智霖) Seediq
我覺得是 不太行(怎麼樣的不太行)因為大部分傳統Gaya是不能帶女孩子)
(清流部落青年 Iyung(高義勇) 賽德克族
(青年獵人 賽德克族:Hahanup tu mainduduaz Seediq
(你說你有帶堂妹去打過怎麼樣的不穩)就是去打獵會跌倒會受傷(跟阿姨呢)不會(為什麼不會)我也不知道欸就是比較 會比較穩(所以跟阿姨'上來很多次了)嗯 好幾次了(然後都有收穫嗎)有(那你們現在看到女生可以嘗試打獵覺得是好的現象嗎)正常是要有嘗試還是要帶女生嘗試一次,因為她們畢竟也是原住民嘛)
台灣原住民族社會裡的狩獵文化,多半都有嚴謹規範與禁忌,尤其是布農族,女性不能碰觸獵具,甚至狩獵期間也不能跟女性太過靠近。
(部落文史工作者 廖金池 布農族:
Kuzakuzas palihumisan tu bunun 廖金池 Bunun
像打獵的時候,男生很怕 以前會分享 ,就是會分享以外,那如果說 特別是女生,我們在任何一個地方,如果是遇到女生我們會給她,如果說這個男生比較小氣不給,因為女生以前隨時都會有ngaan,女生會隨時帶那個,那獵人不能帶那個東西,因為它是會有味道,那獵物會跑掉,那女生帶這個是避邪嘛,因為有小朋友啊,所以她會帶那個東西,她說 如果這個男生小氣,那 那個女生心不是那麼樣大方的話,她從後面咬那個ngaan,吐一下這個獵人以後就比較打不到獵物)
在族人傳統文化裡,存在著男女有別的工作差異,無論是布農族和賽德克族,都有著女性不能碰觸男性獵具的傳統規範,現今社會女性能否狩獵也成為部落族人偶爾討論的話題,然而,對Tina Abin而言,前往山林偶爾狩獵維繫著他對自己外公的美好記憶之外,也能讓她可以親近山林。
擁有布農族女性堅韌性格的Tina Abin,由於先生Pawan行動不方便,她扛起一家之主的擔子,先生多半在家裡顧店,分擔家計,可以說在生活上處處依賴太太。
(Abin的先生 Pawan Tado 賽德克族:
Isaicia tu mabananaz Pawan Tado Seediq
對啦你談到家裡的事情,我就想到,因為我是身體不太好 腳不好,因為小兒麻痺,所以外面的工作我都沒有辦法做,就變成那個 女主外男主內,這樣的情況下呢,老婆她就做了很多的工作,雖然在外面工作,回來還是要煮飯煮菜這些,那我負責做點小生意(所以在生活上阿姨都會幫忙)會 所以我很感謝她,還好她能夠會想,我太太是 她比較會替別人想)
(女狩獵者 Abin 布農族:
Hahanup tu bunun Abin Bunun
反正這些東西也是很費心的去做,太小去蔬果的話,我們還不知道它的果實將來以後是哪一個,要稍微大粒一點 ,看的出來哪一個要打掉哪一個不要)
除了偶爾上山狩獵之外,平日她就在檸檬果園耕作,太陽下山後回到家裡料理美食和整理家務,包括養雞等工作,都難不倒她。
tina Abin的日常生活,看起來平凡,但卻是部落許多女性的縮影。雖然女性狩獵話題在現今原住民族社會裡還是有不同評價,但對Tina Abin而言,只是單純山林生活裡的一項技能,而她始終不忘外公的訓勉,住在山林、尊重山林。
